长生之价（2/2）

“哦，是吗。”顾时亡微细用力，几近刺破长生爱咽喉。胁意尽显。

长生爱直视顾时亡，也不惧怕咽喉被割，接着说：“你答应帮我找司马破我便帮你找出商别轻。如你不答应，还是方才那句话，就在此处把我杀死罢，反正除去司马破也没人能治得好兄长，与其让我独活孤零，每日看兄长活不如死，不如早日解脱！”

看长生爱救兄心切，不顾性命，顾时亡忽而忆起商别轻刚走那时的自己，心中略有触动。虽有选择余地，无需遵守条件，思及一番后依是软下语态，答应长生爱，“我可以帮你找来司马错。”沉顿片晌又道：“不过现下有更好的人选。”

“……人选？什么人选？”长生爱感到不解。

“救你兄长的人选。”顾时亡退收剑锋，甩落血滴，他想瞬命既能诊治他，那也应能诊治长生诀。且他不想伤及司马破，便将瞬命荐给长生爱，“我无意认识司马错的亲传徒弟，他曾救醒一位垂死昏迷两年的病者，由他来治你长眠不醒的兄长应是不成问题。”

“我记得司马破只有一个徒弟……”长生爱一瞬猜出。“瞬命？”

“正是他。”顾时亡颔首。长生爱神情骤变，大喜过望，“他在何处！”

“就在长生宫，化名诸葛妙，你让人去避世居传唤他来。”说罢，顾时亡回剑解穴，放长生爱自去行动，但恐长生爱趁他不备出绸绫回击，将他方行之事重演，未忙收剑，反紧跟长生爱，严提防备。

长生爱并没回击之意，只慌忙差俩弟子将瞬命唤来。

瞬命半刻便到，罗裙半挂，头发散乱，昏昏欲睡。见到瞬命，长生爱三步跨作两步，凑到近前问：“你是瞬命？”瞬命无意瞥见长生爱盘延狰狞烧疤的面庞，继而往下瞥见稚女嫩颈，困意突消，急身退后，目不斜视道：“是，是我！我就是瞬命，瞬命就是我！”

“传闻瞬错独子恐女惧近，嗯……”反复打量瞬命，长生爱确信眼前是本人，“看来你是本人无疑。”然后长生爱转过头来，与顾时亡立定协约，“只要他愿救醒兄长，我便带你去花残寒冰居将商别轻找出，同时放你和瞬命二人离开长生宫，并奉上一笔银两。”

顾时亡淡淡承声：“嗯。”

“什么？啊？要我做什么？”瞬命不明就里，问顾时亡发生何事，眼前少女又是何者，是何身份，“她是谁？是长生宫的弟子还是？”

顾时亡把长生爱和其兄长生诀病症告诉瞬命，紧接将长生爱开出的条件一一说出，瞬命听说诊治长生诀有三十万两白银可拿，二话未说，当即同意为长生诀诊治。

三人协定说好，立出字据，长生爱屏退弟子，亲自带顾时亡和瞬命到长生宫十二座活院中最西、最隐蔽的孤英居，孤英居正院和数十内室空荡一片，无人无物，清冷中只有些微烛光摇摇曳荡。

长生爱直向有烛火点亮的那间曳荡之点而去，茫茫夜黑，顾时亡和瞬命寸步不离，紧随其后。走到门口，长生爱踌躇片刻，推开镂花红门，轻步踏进。顾时亡目力极佳，远远便望见寝榻上躺一少年。面目清秀，皮肤白净，年纪至多不过十七左右。与瞬命相当。

长生诀年纪竟如此之小，连二十都不到？

顾时亡心觉诧异，但他对长生宫不甚了解，便未开口问疑。瞬命家世不凡，对武林中事颇有知悉，悄摸提醒顾时亡，“长生诀今年已四十有二，你看床上那少年，至多十七，此事颇有古怪。”而后提声叫住长生爱问：“喂长生爱！我记得你兄长长生诀是年已四十数余的不惑中年……为何他现今看似只与我一般年纪？！”

长生爱顿住脚步，半晌才开口，道：“华夏初统之时的千古皇帝名行诤，他是少年天子，早年不仅智谋无双，还英勇善战。可花无百日红，年老以后，行诤不复年轻智武，整日提心吊胆怕生老病死，便求助于国师张齐。张齐为他荐一炼丹师，说这炼丹师能够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让他返老还童，不死永生。行诤大喜，连夜请炼丹师进宫，赏赐万两黄金，千余少女让行诤炼丹。炼丹师受行诤所托，花两年建立长生宫，闭关研制出长生不老药，但当他研制出来时，行诤已被三皇子行连谋害篡位。得知此事，炼丹师向天哀哭，心灰意冷，从此藏身长生宫，再也未出。”

听完瞬命不由看顾时亡，默问顾时亡是否听懂话中意图，顾时亡心有猜测，暂未回话。瞬命默当顾时亡不懂，向长生爱抱怨。“你讲这一大通是何意，我疑的是你兄长为何看似少年呀，不是疑你长生宫的起源！”于是长生爱简扼解释，“我的意思很明晰，我们长生宫自古便有长生不老的秘法，因此我兄长才会如此年轻。”

“也便是说他驻颜有术？常年年轻？原来如此！”瞬命方而收疑，抬首大喊：“三十万两我来也！”急急奔到床边为长生诀诊脉。

顾时亡缓步走到瞬命身侧，凝查长生诀片刻，他发觉长生诀脖颈纹路颇多，脑中不禁闪过在完颜景密房所听所闻，趁瞬命专致摸脉，他问长生爱，“你方才在积秀居说，他是因吃下一药才导致长睡不醒。他吃的那药是何药？”

长生爱微愣，凝目答：“长生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