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情痴（2/2）

顾时亡有些心急，然而被绸绫牵制实在难以脱身。见顾时亡焦身急迫却无能为力的模样，长生爱趣而一笑，欣然颔首，“没错，五毒叛教的那两位弟子有位是你正是完颜摇光所说。”

“他亲口所说？”顾时亡暗暗运功同时问。

长生爱自然肯定。

“亲口所说，且此事他只诉我一人听过，只有我与他晓得。”

“只你……”本欲控剑出鞘的顾时亡顿时愕然，“他没将此事禀给周细之和完颜景？”如此说来，他和瞬命脱身后一路无忧安生原来全拜完颜摇光所赐……讶异之余，顾时亡不解。“他为何没上禀？”

“他若上禀你根本活不到今日。”长生爱先是摇首轻叹，继而告诉顾时亡，“完颜摇光只对周细之和完颜景说你功夫极端厉害，打不过你让你落跑而已。你是武林盟追杀两年的顾时亡，你手拿六爻占天刃，你修习欺天神鉴等事，他片语未曾周细之对提起。”

“他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顾时亡由不解变为深惑。

长生爱回忆着道：“好似是因与你同行那人是他心上之人，他怕周细之在杀你时伤及他不会武功，难以自保的心上人，这才闭口不提你是顾时亡，还想方设法为你隐瞒，拖延追捕进度。当然，并非他一人便能阻拦追捕进度，广平郡王因觉此事闹大有损五毒名声，会让慕容宵受议论，教完颜景不准大张旗鼓去追。”

“……”顾时亡一时不知该回何言。他不懂完颜摇光怎能为瞬命做到如此地步，完颜摇光跟瞬命不过认识短短两月，竟能因怕瞬命被他牵连受害向世人瞒他身份行踪，放任亲父欲除之后快者在外逍遥……见他微有出神，长生爱微咳一声，转回他方才问疑，“再来回你的问题。我如何晓得来者是你，夜半在此处作甚。”

“嗯。”顾时亡迅收心神。

“得知五毒叛教的那两位弟子中有位是你以后，我便一直猜你冒险潜进五毒是为何。你是在苍华怜虎口下脱险的尸材，杀师放火救下百位同门性命却被世人误解，背负恶名。我便想你去五毒多半是想寻得五毒拿残杀苍华弟子炼毒制药的罪据，好洗清恶名。”

长生爱猜得大错特错，但顾时亡并未否定，听长生爱继续说：“我想你既潜进过完颜景内寝，那你必然已去过他塌下密房，知晓他到底拿人尸做何勾当，这勾当又与长生宫有何干系。我料定你离开五毒后便会赶来长生宫寻集罪据，令弟子每日守门。我交代她们，若有两人来投长生宫，先婉拒一次，若他们执着要进，再放进宫来，若那两人有心问询长生宫炼药之地，就答积秀居，而我则每夜在积秀居等候。等那两人中的一位来此地寻察罪据。”

“因而你理所当然晓得我是顾时亡，在此处则是为等我出现。”顾时亡想长生爱小小年纪便如此精于算计，丝毫不逊同龄时的商别轻，前途只怕难以估量。“原来我是上了你的当。”

顾时亡言语间难掩挫败之感，长生爱颇为自满得意，反去慰抚顾时亡，“你无需感到挫败。”她告诉顾时亡：“长生家的女子为继承百代先祖智慧，每日枕睡在数百头盖骨之上才有如此算心。”

“睡在头盖骨上……”顾时亡惑然，长生爱不想提及此事，要顾时亡答她所问，“我已答过你两件疑结，现下该你回我的疑解。你为何要来长生宫？你是想收集罪证为自己平反，还是想杀人报仇？”

都不是，顾时亡轻微摇否。“我只想寻一个人。二月时他和另外三具人尸一道被五毒送来长生宫。只要你愿放我去找他，无论何事我都能答应你。”想起商别轻诞辰快到，想到长生爱举手投足、有意无意透出的稚气未消，顾时亡细思片刻，沉下声量，向长生爱奉以性命作条件，“你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

长生爱上下打量顾时亡，以为顾时亡真情流露，不似扯谎。长生爱问，“你欲寻那人姓何名何？”

“商别轻。”说出姓名，顾时亡静静凝视长生爱。

“我不要你死。”考量片刻，长生爱如幼少孩童一般大剌坐地，撑脸抬眸，也与顾时亡谈起条件，“我从完颜摇光那处得知，你修习武林第一深功欺天神鉴，内力雄厚，剑法凌厉，武功高强绝顶。这普天下可当你敌手之人难超两手。因此，我需你帮我做一件事。”

赞他武功，抬他绝顶还能想要他做何事。

顾时亡听出长生爱画外音，直问：“你想杀谁。”

“我兄长在去年冬初服用一药后长眠不醒，形同于死。我请遍世间名医，皆束手无策，无人能救。这月月初，我请在医药上颇有研得的天下第一智者瞬错来瞧我兄长，他说天下只有妙手神医司马错能救我兄长转醒，只是……”讲到此处，长生爱一言难尽，“我兄长曾杀司马错义弟，司马错记仇不愿救他。我欲来硬，抓他来诊病，未想司马错武功极高，我请不来他，也抓不来他。”

顾时亡一瞬明白长生爱的心思：“若我能打败司马错，抓司马错来长生宫为你兄长诊病，你便放我去找商别轻。”

“远不止如此。”收解绸绫放顾时亡行动，长生爱凝肃言情，郑重对顾时亡许诺：“若你能抓司马错来为我兄长诊治，我不仅会放你去找人，我还会在事后放你离开长生宫，并赠三十万两作谢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