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凶兆（2/2）

“嗯，我记得你说我长得像二十七。等等，你这是……”完颜摇光打量瞬命，忽而像是察觉到什么，抓瞬命手腕捏紧按脉。

这是在做何事？

顾时亡不解，瞬命也不解。只见完颜摇光沿瞬命经脉一路摸到腰腹两侧，神色骤变，“你怎一丝内力都没，你不会武功？”

“是啊我不会武功……”瞬命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完颜摇光眼色一黯，质问道。

“你既不会武功，那是如何通过的弟子试炼？今年试炼设出的前三关若没三分内力和两分拳脚功夫，绝不可能过关。”

原来完颜摇光是在质疑此事。

心下了然，顾时亡帮瞬命解释：“他是不会武功，按理来说的确是闯不过前三关，他早知这点，因此与我结对参试。我会武功，而他擅长辨用毒药，我们互相配合，这才过关。”

“你不是无父无母吗，哪里学来的武功？”听这解释，完颜摇光转问顾时亡。顾时亡见完颜摇光个性多疑，心说此刻扯谎反而不好，便如实相告：“我师从一名隐退三十年的侠士，也是他在我临死绝望时救我一命。他对我极其重要，既是师傅，亦是再生父母。”

完颜摇光问：“这位侠士姓甚名甚？”

顾时亡真假参半回：“他只说发妻名中有杏。其他并未告知。”

“退隐三十年，发妻名中有杏？我好似有印象……”完颜摇光仿佛想到什么。瞬命怕顾时亡暴露师傅是越刀去留人，情急想转开话题，慌忙中反端起完颜摇光的手，挤出个蜜笑来。“少主你这手可真白啊，平日都用什么抹手？我也想抹。”

完颜摇光比瞬命高出大半头，被瞬命柳眼期视，笑眼弯弯，杏花翩然，一时忘魂，“咳咳。”咳的呛出声，半晌才回：“芦荟和羊奶所制的护手膏。你若想抹，我待会叫人拿几瓶送去你房中。”

“少主用的护手膏必定十分名贵，可以送我这种卑贱之辈吗？”

“无妨，我一个人也用不完。你愿为我分担是好事。”

“那……多谢少主！”恭敬谢完，瞬命收手，退到两米开外：“我目前先不碰少主了，等我把手抹得好看再来碰少主！嘿嘿！”

瞬命这反应夸张做作至极，顾时亡十分无言，却让完颜摇光看得哈哈大笑，立刻让人拿护手膏来，亲自帮瞬命抹手。

期间瞬命不断扯话，讲试炼顾时亡冷脸吃蝎等事逗完颜摇光欢喜。不知不觉间，完颜摇光将针对顾时亡的怀疑和对申秀与父亲偷情的不满抛得烟消云散，眼中只剩瞬命。

暗藏危机被化解，顾时亡跟瞬命陪完颜摇光晨练朝食，继而陪着去巡教弟子，就这般自然而然在完颜摇光身边做起事来。

瞬命心眼颇多，性子滑头，言谈举止颇得完颜摇光欢心，经常把完颜摇光逗得开怀满心，没几日顾时亡便沾上瞬命光被完颜摇光一齐升作贴身随侍，月晌涨成十五两不提，完颜摇光还破例在无人深夜时亲自教他和瞬命独门毒功。

当然，教瞬命居多，他只是附带，似颇喜瞬命。

正月二十四这日入夜，完颜摇光屏退顾时亡，留瞬命陪他看书。

顾时亡道好告退，独自走出摇杏楼，头顶那只“阴魂不散”飞来往去，能听见声，却看不见影。此时时辰尚早却天暗非常，而他已在完颜摇光身边获名，教内大半弟子都知他是少主贴身随侍。他觉时机合适，趁着夜色隐蔽，轻功点步，飘影瞬移，如风般奔去集毒坊。

集毒坊是座年久未修的老楼，全木搭建，由外散发一股腐木湿味和一股浓郁异味，那股异味凉而不清，苦而不涩，腻而不甜，越近越令人反胃。

以帮完颜摇光寻物为名，他肆意闯过巡视。走到集毒坊附近，他捏住口鼻，贴墙踱到侧窗，趁巡视弟子交接空隙，他推窗半寸，眯眼从缝中看去。

里头漆黑一片，寻不见人影，看不清事物。

他得进去才能看个究竟。

思及此，顾时亡连回头，见交接还未完，他飞身跃入，反手关窗。接着点燃随身蜡烛，用手遮亮，只留出微光，欲图看清周遭都放有何物。

然而集毒坊一层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放。

一层没有，那便在二层或是地室。

他转头走上二层，木梯嘎吱嘎吱声起，阴森诡异中透出一丝危险。声停时，他顿在二层中心，被四周景象震诧到倒吸冷气，难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