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中陡行（2/2）

“十日后你那处的皮肤会比原来更加光滑。”像想起何事，瞬命突跳下床，踮起脚尖，抢过药来主动要帮顾时亡抹，“这药想要迅速生效，抹法有几分讲究。来，你把头低下来，我帮你抹。”

“有劳。”微微颔首，顾时亡直接拎起瞬命，让矮他半头的瞬命与他视线平齐。

瞬命嘴角抽搐：“……我也没那么矮吧。”

顾时亡：“我不喜欢低头。”

瞬命：“……”

抹完药，瞬命伸个懒腰，倒床便睡。顾时亡帮瞬命盖上棉被，然后吹灭烛火，在窗前静坐调息，今日生吃的东升蝎有药性且极重，一时难以消化，要运内力才能消解。

约莫半个时辰后，药性消解的差不几多，顾时亡默背招式，竖双指作刀，凭空练习不死无双刀法。

因得到越刀去留人传功，他光记住招式便能熟练使用，只是这无双刀招天下三十年都唯越刀去留人专属，他不可轻易在人前使用，会遭人怀疑，故练会便够，无需太过熟手。他现下该多练的还是天机启，招式不为谁专属，式式阴狠，招招致命。

练过两遍三十七套招式，顾时亡收手闭气，拿出天机启打开。

翻到最后两页空白，他抚摸纸面，神思飘远。

他两年前打苍华怜时使用欺天绝杀，虽威力惊人，但过后心痛难忍，被反伤严重，甚至难控自行，失手把刘之至掐死。他心知肚明此招噬主，不可多用，但他以为如能消除反伤噬性，肆意使出欺天绝杀，他在五毒教行事便能再大胆一些，若是出事，直接以功夫折服对手便好，也不怕谋划不够万全。

思及此，他视线飘回纸面，他想这空页有正反四面，而目录写明共有十三式，倘若三面是残缺招式，那么剩下那面极有可能记录反伤及噬主缘由……若能晓得，应能克服。

他边思索，不觉反复抚摸，其中三面竟现出字来，他连忙举天机启对月光查看，发觉三面分别以指写血字记录狱梦逐蝶、虚空破世、穷途末泪三招。前两招的招式具细看不清，只看得清招式名，穷途末泪能看清全部，但这招十分怪异，只写穷途末路时以泪破血，滴于欺天神鉴最后，能得了结。

顾时亡疑惑不已，正细思揣测是何意思，却看日出长天。

时候不早，他收起困解和天机启，将瞬命叫醒。卯时二人与昨日通过试炼的另六人一齐入教。接迎的依是申秀，她简短交代几件须知事宜后为八人分派住宿，因顾时亡昨夜所求，八人皆被两两分去与入教多年、懂得规矩的长龄同门合宿。

说来也是巧合，顾时亡和瞬命正好被分到和前日报名时为两人录名的五毒弟子俞宇一间合宿。

俞宇对顾时亡和瞬命印象深刻，见二人通过试炼入教，更觉天定缘分，欣喜至极。不仅待顾时亡和瞬命尽心热情，整日都带着跑前跑后，四处领吃喝算用度，力图二人能吃饱穿暖，还引见顾时亡和瞬命认识五毒中颇有声名的弟子，求个照应。

尽管对俞宇这番好意感到暖心，可顾时亡只想尽快记清五毒教内部，熟走五毒每条通路、每处地名，方便寻人脱身，夕食前他问俞宇能否带他和瞬命在教内四处走走，熟悉环境。

俞宇却派发读本让他和瞬命学规矩。“先学好规矩，再才能四处乱走，熟悉俺教环境，免得遇见大人物却不慎冒犯！”

“……嗯。”

顾时亡无奈点头，想是着急不得，拿读本一目十行翻看。

瞬命似是待久有些融入五毒环境，真把自己当成五毒弟子，颇期许的问俞宇：“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五毒的独门毒招啊？”

“进五毒教第五年才能学毒功和心法，前四年都得打杂。”俞宇告诉瞬命。瞬命大惊，“要打这么久杂啊？”

俞宇解释，“俺们五毒和多数门派不同，不是从小培养弟子，不知弟子来路，不能轻信，因而得让弟子适应五毒规矩，判定弟子能获信任后才教独门毒招和秘传心法。”

瞬命问：“那师兄你学毒功了吗？”

“还未呢，俺今年入教第四年，熬过这年，明年便可学习！”

“师兄加油！”

“你也努力！”

瞬命与俞宇互相鼓劲，相谈甚欢，说笑间便结伴去上茅厕，留顾时亡独自在房中学规矩。顾时亡本想趁此机会一人去集毒坊探探究竟。看那里是否真用蝎虫鹤蛇炼毒，还是藏人尸炼毒。

他刚放读本，正推门踏出，却撞见一眸蓝勾人的紫衣少年来访。

正是昨夜在观枫亭所见那位五毒少主，完颜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