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中陡行（1/2）

满盈月圆，熠熠湖光，皆照得漫天星辰无亮。他紧盯申秀，蓄势应对。只是短短一瞬过后，申秀面上波动便消失无踪，她指向右侧石路，温声告诉瞬命：“在集毒坊。从此处一直往北走，走到最尽头便是。你若好奇如何炼毒，入教后随时都可过去。”

好似没觉此问有何隐秘不能回答，态度光正。

虽不清楚是真光正还是在装模作样，但申秀并不想起冲突，也也并未怀疑瞬命别有用心。由此顾时亡悬决之心落地，他不动声色将抽剑欲出的紧握自然转为扶正佩剑位置，而后默然对瞬命使眼色，让瞬命勿再刺刺不休，多生事端。

“我问炼毒地点并非是好奇如何炼毒，是好奇炼毒材料……”瞬命没理顾时亡警示，而是接住申秀话头，追问下去，“五毒平常都用些什么来炼毒啊？有用不可为外人所知的用材吗？”

顾时亡不好阻止瞬命多说多问，即便心中对瞬命这不看时机不管对象，几乎是在问五毒是否用人炼毒的盲目试探顾不满，但恐自乱阵脚，惹申秀生疑，于是沉下声色，静观其变。

“基本是用虫蝎鹤蛇，试毒则用蛙兔和白鼠。没有，炼毒的用材随处可见，只与寻常药坊医馆一般，无甚特别。”申秀直答。

“竟无甚特别……”得申秀回话，瞬命望着申秀，露出一丝失望，“我自小便听传言，说五毒制毒厉害是因为炼毒用材特别，就一直以为五毒拿来炼毒的材料会很稀奇，总想着有日要进五毒、要晓得多稀奇，没想你们炼毒的用材只和寻常药坊一般。”

申秀愣了瞬，哑然失笑，“我们五毒制毒厉害从来和用材无关。”

瞬命困解：“那和什么有关？”

“这问的答案得你自己去找。”申秀摇头不告，只说：“待你在我五毒待上三五年，自然会晓得五毒制毒的厉害在何处。”

“不能说吗？好吧……”瞬命颇有些被吊胃口，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道好。申秀笑笑，看天色近五更，令顾时亡和瞬命回去歇息，“明日还要早起，你们二人快回去歇息吧，有事日后再问。”

“今日辛苦师姐了，师姐也早些歇息。”

“谢师姐关心。”

齐声拜谢过申秀，二人告退，并行从外门离开。外门临街，元宵灯会已结束，道路两侧纸灯遍地，烟火残留，瞬命本欲解释，顾时亡直往前走，不睬瞬命。瞬命叹气，喏喏闭嘴，二人一路没话。

回到客栈，顾时亡和瞬命先后洗漱，待瞬命上床躺好，顾时亡走到床边，直直看着瞬命。瞬命也看着顾时亡，等顾时亡开口。

烛火燃曳，顾时亡良久才道：“你晓得你在做多危险的事吗。”

瞬命愣了瞬，没觉犯险，也没觉做错，“你说你会护我周全。”

“这不是你冒昧的理由。”顾时亡提声，语气颇重。

刚才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瞬命说错半字，怕申秀出手来不及保瞬命毫发无伤。他发誓护瞬命周全，但他容不得瞬命乱来。

“五毒内部深不可测，若不找机会去问去试探，要花几时才能找到你那心念之人？”瞬命反问顾时亡。明晓瞬命是为自己找商别轻着急，顾时亡禁不住叹气，责怪之语全变成安抚，“你我如今已深入五毒，慢慢探索，总有一日能找到他。无需着急。”

“可你差点要当着五毒少主和五毒大弟子的面摘面具！”瞬命猛地起身，“我怎能不急？日后我们多待在五毒一日，你就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不提你那三十万两的赏金，作为唯一晓得五毒暗地勾结苍华怜杀人炼毒之人，稍不慎就会被残杀灭口！”

顾时亡没想到瞬命会考虑这些，亦没想过瞬命会如此担忧他。

他有些意外，但少顷便恢复平常。

他们几乎同龄，性情不起矛盾，瞬命当他是至交好友，关心安危是寻常之情。

“我晓得我的处境很危险。但你实在不必担心我暴露身份，今日没被发觉身份，日后我也不会再给人发觉的机会……”说到这，顾时亡想起一事，转而问瞬命，“你会不会纹画？”

“啊？”瞬命不解顾时亡意图。顾时亡摘下面具，在脸上比划，“我要让这张脸看不出原本模样，如此摘面具也不怕暴露身份。”

“还有这个法子！”

“嗯。”

“我不会纹画，不过我带了味秘药，这药抹在哪处便能让哪处长满麻痘，如此便能改变你本来面貌，让人认不出你。”说罢瞬命翻找包袱，从里头翻出一中指长度的青瓷药瓶，丢给顾时亡。

顾时亡接过药瓶，左右端视，“药力能持续多久？”

“十日！”

“十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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