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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无知,如草木瓦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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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雨以为苏崇光会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结果那人却一反常态老实承认。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让林晚雨半晌接不上话,沉默半天,问出一句:“那你怎么才能让你睡的着觉?”

苏崇光很配合地认真思考了一会:“大概需要距离焚香近一点。”

林晚雨话赶话:“那除了睡不着,你还有什么难受的症状?比如头晕,恶心,想吐?”说完干脆直接上手将他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苏崇光扒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道:“阿昀,你说的那是女子有了身孕之后的反应。”

林晚雨想也没想接到:“放屁,你之前受了风寒也是这个反应!”

说完无意识说了句粗话,有点后悔。但好在脸皮够厚,尤其在苏崇光面前,他从没有那些遮遮掩掩的试图挽尊的门道,可心里免不了担心雅人深致的苏崇光会因此愠怒,结果一抬眼,发现苏崇光正抿着嘴笑。

敢情这人是故意惹他这么说的!

莫名置气的林晚雨头也不回地往城楼下走,苏崇光跟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恶心想吐的感觉的确没有,头晕倒是有一点,大概因为几天没合过眼,大脑在跟眼睛抗议。”

他难得开玩笑,林晚雨要是听不出来苏崇光是在努力让他稍微放松一点就有鬼了。

林晚雨顺着他的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再这样下去,何止眼睛抗议,你的手脚都要抗议了,除了找到焚香,这种情况就没有别的方式能破解一下吗?”

苏崇光为难地仰面,兀自叹了口气,心道:你家的焚香,能不能你还不知道吗?

他突然停下来,林晚雨听着他的脚步声顿了顿,跟着驻足,接着就听见那人说:“还有个办法,你要不趁我不注意将我打晕吧。”

林晚雨:“......”

他走过去,抬腿踢在了苏崇光的小腿上。

苏崇光冷不丁被人踹了一脚,却没处生气,毕竟是他自找的。

林晚雨耷拉下眼皮,眯成一条缝:“我那本家书,拿来给我。”

我家那本书,与我那本家书这两种说法有着本质的区别,旁人借瞻与自家人的区别,苏崇光从中品出了些不同,心里有一丝难以名状的酸涩爬上来,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将书递给他,庄重的完成了交接仪式,苏崇光故意问:“阿昀打算弃文从医?”

林晚雨暂时没有继续与这个人讨论关于如何才能睡得着的欲望,干脆地闭了嘴,快步朝后门走去。

对此次村民们大闹一场之事,崔有志大概率毫不知情。为避免见面之后互相尴尬,林晚雨觉得还是趁早离开比较合适。

林晚雨决定暂时搁浅亲自收拾焚香捅出来烂摊子这个计划,眼下,他更想早日找到焚香,他可不想旁边那个人因睡眠不足而猝死。

心里的打算也懒得跟苏崇光说了,这个人教训起他来头头是道,自己的行为并未好到哪里去,林晚雨默默哀叹,这人还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后门贺图司留了一辆马车,马栓在门口的柱子上,两匹马正悠闲地甩着尾巴。

竹清、老白守着女医官,见林晚雨过来,竹清麻利地将她们五个直接一齐塞进车里,冲林晚雨点了点,隐匿在晨光中。

车舆里挤得严丝合缝,林晚雨在门口尴尬地别开眼,说了句:有劳各位挤一挤!”便放下了帘子,和苏崇光坐在了车儿板子上。

女医官们彼此间很尴尬,车舆内堪堪只只能坐下四个人的马车因为多了一个人拥挤不堪,可谁都没有勇气钻出去,更没人想打破这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老白和竹清与队伍汇合,暗中随行。

说起来,林晚雨这次出行收获算是不小,虽然无论是栗原贵还是严丘明,都只不过是替罪羊,可好在这替罪羊并不无辜。

林晚雨觉得深谋远虑的人突然铤而走险,估计有些情况超出了可控的范围,趁着朝中郭之远无力掌控局面,便一不做二不休,除掉跟焚香有关的人,再毫无顾忌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样一想,林晚雨心里打鼓,这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呢?昌都多个官员被端,局势就会越来越不稳定?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算了,如今他身在河西,鞭长莫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郭温离和马致和能控制住局面。

至于林少阳,这个人,林晚雨对他存疑颇多。可除了他是胧西人,一点别的指向性线索都没有。但他他第六感作祟,总觉得会再出点什么事。

昌都城内。

马致和的府兵运着几车悍匪回了昌都,趁着夜色带着活着的矮个子从后院进了内史府。

府兵将事情原原本本转述给了马致和,马致和听完,对栗原贵如此无法无天的举动没有太多的惊讶。

“舅舅觉得栗原贵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比较稳妥?”其实朝堂上的人,是人是鬼郭温离还是能分清一二的。只不过个中利益纠缠,想要连根除掉,实在太难了。

但林晚雨走之前隐约暗示过,即便出手之人只是替罪羊,那也要果断出手,能扳倒一个是一个,这样至少能形成制肘,让对方行动起来不那么方便,很多行动不得不亲力亲为。

“听说小苏大人被砍了一刀,胳膊都快断了!”

马致和的重点有点偏。

郭温离吃味:“舅舅好像很在意苏大人!”

马致和乐呵呵地摸着胡须:“我与那臭小子臭味相投。”说完意识到他亲外甥似乎有点不高兴,便哄道:“看他初入朝堂之上,就能看出来你更有大将之风,暗地里帮你做了不少事,我很欣慰,等我告老还乡,也有个人可以真心帮你。”

郭温离将他从感时伤怀的情绪里拉回来:“舅舅觉得,该怎么处理栗原贵合适一点?是开诚布公抓来对峙,还是?”

“栗原贵这个人,贪生怕死,此次证据确凿,量他也不敢抵赖。不过我担心我们直接出手,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警惕?”马致和道。

“但......我觉得苏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有时候杀鸡儆猴比引蛇出洞好使,我们严办了栗原贵,若让对方有所收敛,便给我们时间把他慢慢挖出来;若是他着急出手,那对我们来说更是正中下怀。”郭温离主张直接给栗原贵定罪。

郭温离的话合情合理,马致和却担心起林晚雨来:“我总觉得小苏大人遇袭这事不那么简单。”

郭温离思忖片刻,才点破他:“舅舅不是安排自己的得意门生贺图司大人跟去了吗?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受点伤在所难免,有命回来跟舅舅喝酒的。”

马致和言归正传:“栗原贵被撤下来的话,我们还需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把空位补上。你有中意的人吗?”

目下春闱刚结束,郭温离大有启用新人的意思:“春闱选的人,差不多能派上用场了。”

马致和有点意外,郭温离在为人处事方面一直比较保守,这样有些冒险的选择,他一般能避免就避免了,马致和确定道:“你真打算用新人?”

“当年小苏大人不也是新人吗?”郭温离如是说。

马致和摆摆手,不以为然:“嗯哼,但这世上,有几人能像小苏大人,无欲无求,心性纯良?”

“无欲无求,心性纯良?舅舅对小苏大人评价颇高。不过,苏大人当真无欲无求吗?”

马致和纠正了一下:“他至少对权力没有什么野心,即使有欲,那也跟你的目的不冲突,甚至可以说有不谋而合、殊途同归之妙。”

郭温离不置可否。

马致和看他从进门开始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你这孩子,往日里主意最正,怎么最近总拿不定主意似的。”

“大概,是受了父皇偏听则暗的影响,我认为兼听则明,所以凡事多问问舅舅,怕迷了眼,看不清真实。”

马致和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栗原贵的职务先交给严丘明暂代。”

河西郡中。

崔有志熬夜誊抄灾后苏崇光交代的注意事项直到后半夜,堪堪合了一会儿眼,结果被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叫来衙役询问,衙役睡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赶去了存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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