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1/2)
两人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了一个多月,颇有些岁月静好、情谊深厚的意味。
也有一日黄昏,白时宜急急忙忙喊白文玉去看落日。
当时,云霞满天,低旋过水面的光影,门边的日光,窗边的花影,的确是一派好风光。
白时宜估计是喝得有些醉了,下午又是难得的好眠,一双眼睛灵动得很,声音也带着刚睡醒的温软。
“姐姐,这景色美则美矣,但是如果说灯火络绎、十里水岸,还是要数江南、数秦淮。”
明明是叫人过来看,自己却先说起不好来。
白时宜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见白文玉不说话,便眨着那双清澈单纯得仿佛未经世俗的双眸,带着孩子般澄清的渴望看着白文玉,好奇地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白文玉的呼吸很轻很慢,整个人消瘦而苍白,她平平静静地回答着:“月亮。”
白时宜眉梢笑意更深,这是一张无论在舞会上妆容精致衣着迷人、还是刚刚起床睡眼朦胧,或者是通宵达旦从手术室里带着满身疲倦地走出来,都依旧是光彩夺目、勾魂夺魄的面容。
和白文玉媚骨天成却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同,白时宜的美非得放在世俗红尘里,才能彻底显示出来。
断人生死的手术室,眼花缭乱的温柔乡、血肉横飞的炼狱场……
玲珑剔透红海棠,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白时宜的天赋,白时宜的光芒,都在世俗里。
而此刻,白时宜已经喝了不少,柔和的灯光下,脸上是层薄薄的绯红。
她微微喝醉的样子,她湿漉漉的眸子,她的茫然纯真,却好像当年那个不知世事的白家小姐又回来了。
白时宜笑着说:“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姐姐不如多看看我。”
气氛太平和了,这个夜晚好像没有尽头。
白文玉如白玉般的手腕轻轻搭着栏杆,乌黑柔顺的长发温柔地垂落着,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水墨烟雨里,她轻轻说:“月是故乡明。”
她说的时候平平淡淡,也不带什么情绪,甚至身体也还是一动不动。
白时宜一直以为自己独自身处异乡是想家的,可是白文玉呢,故人何曾有过明月光?咫尺天涯可能比遥遥相望更让人绝望。
白时宜忽然觉得……白文玉是想家了的。她的心一下子很软很软,似乎要融到江中。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白时宜挪到白文玉身后,轻轻搂住了白文玉的腰,语气颇为捉弄地开口,“盈盈一握若无骨……”
然而只是轻轻抱了一下,白时宜便好像烫到了一般,急忙松开手,又灌了自己一大口,还是装出戏谑调笑的语气,“都说可怜飞燕倚新妆,飞燕实在比不了姐姐。”
白时宜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心跳得实在厉害,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自己是一时的心软,想让那个人转移一下注意力,别再一个人陷在那些情绪里。
还是自己原本就想抱一下白文玉。
白文玉一时间毫无防备,下意识扭过头来,紧绷着脸,抿着嘴唇,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你干什么!”
那张冬日霜雪般锋利冰冷的面容忽地出现在眼前,纵然白文玉滴酒不沾,脸颊上隐隐约约的红色却也似乎散发出醉人的酒香,白时宜突然莫名紧张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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