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2）

莫欢迅速道：“往南，去庐州。我的住地就在庐州，既然收你做徒弟，总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落脚，让你有时间能好好修行。”

砍儿没急着说话，只垂着视线默默忙碌，莫欢却似乎渐渐明白了他的想法，先他一步道：“砍儿，我要你和我去的，是咱们一起的住处，不是要你寄人篱下。前几**自云韵阁离开后，我知道了很多事情，除了知道你自力更生，也大概知道了你为何不愿意去到那些亲戚家中。我知道，刀不扎在自己身上，很多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疼，我也未必能完全明白。但是，我不会是你的那些亲戚。”

砍儿望他一眼，平静道：“我不会觉得疼。”

莫欢替他接过骨头，知道这是一句实话，但他仍然认真地与砍儿对视道：“不管你觉不觉得疼，你既然说了我是你师父这样的话，虽然你还未叩拜我，但我也已经将你当作徒儿了。”

砍儿不语，将木柴敛成一摞，立在石旁，便转身去寻了另一棵树，爬上去，依法而做。

莫欢没有一直陪他，砍儿去砍第二棵树的时候，他便独自去到了镇上，买了些热气腾腾的早点。还特意分出一个肉包晾凉，给了一直陪着砍儿的小狗。

小狗狼吞虎咽，莫欢半蹲在雪地里，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小狗的脑袋，却惹来一阵护食的低吼。

莫欢连忙缩手，砍儿不动声色地从旁边过来，隔离开一人一狗，小狗瞄他一眼，砍儿也冷冷地看了看它。

砍儿背对莫欢，后者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没气恼小狗的自我保护。只是看到人走过来，连忙拍了下他的肩膀，将还温热的早点递给了砍儿。

后者道了声谢，坐在小狗旁边的石块儿上吃着早点，看莫欢去自己斩下的树枝旁处理碎柴。

有莫欢帮手，近中午时，砍儿便劈完了柴火，绑成一捆，送去了赵家。

莫欢抱着小狗，等在远处，没有和他进去。

沈氏正在做饭，瞧他进来，连忙帮忙把木柴搬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拿出铜板，三岁的小石就调皮地凑近灶台，显然是想拿根火棒出来玩耍。

沈氏拦住小石，将他抱到砍儿旁边：“劳烦你再替我看他一会儿吧，我炒了菜，马上就好。”

砍儿按住小石，点了点头。小石不能玩火，很不开心，砍儿瞧着他，抬手从柴垛的遮盖上捧了把雪，捏成团递给小石道：“堆雪人吧。”

小石眼前一亮，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爹和娘扫到了一旁，堆成了小山，小石走去雪山旁，把雪扒下来，弄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圆球，搭在了一起，跟自己的个头几乎一般高。

砍儿随手从柴堆里掰了几小块儿木料，小石踮着脚尖，挨着雪人的大肚子，把木块儿一枚枚按上去。沈氏炒好了菜，端进屋去，又捧着个包袱走出来，摸了摸小石的脑袋，将包袱塞进砍儿怀里：“试试看合不合脚。”

砍儿打开来，里面是一双新的布鞋，鞋底垫了厚垫。

沈氏拿出十二枚铜板：“天凉了，这木柴卖的价钱高，这次多给你一点儿，多吃点儿东西。你看你脚上这双鞋子一点儿都不合适，风灌进去，都要冻坏了。快点儿穿上，试试看吧。”

砍儿没有试，只露出个真挚的笑：“大小是对的，谢谢赵姨。”

沈氏便笑了，正要再说话，小石却一边喊着娘亲，一边又去到了厨棚里：“娘亲，有没有胡萝卜？雪人还少一个鼻子呢。”

沈氏连忙过去拦他，砍儿抱着鞋子，无意再做打扰，走出门口时，瞧着厨

房里和睦的母子，将怀中保留至今的一钱银子，留在了柴垛上刚刚被他挖走一捧雪的地方。

砍儿走过几户人家，拐个弯，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莫欢。

莫欢正蹲在墙角逗狗：“等到了庐州，把毛洗干净，你就可以叫大白了。”

砍儿站停下来，弯腰换过鞋子，试了几步，丢弃了先前的那双，路过莫欢旁边道：“走吧。”

走吧。

去庐州吧。

TBC.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