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臣弟想把婆母也接来宫里一同过节,”萧齐有求于萧炎的时候总是表现得格外乖顺,亲自在一旁磨起了朱砂,“皇兄以为如何?”
“你婆母也是朕的岳母,中秋宫宴岂有不邀她的道理,用你废话。”萧炎蘸了些朱砂,头也不抬的继续在折子上写字。
王培远趁机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身子重,今年怕是无法操办宫宴。”
萧炎这才把笔搁下,揉揉眉心道:“那就把郑业放出来,让他去办吧。”
“这后宫能拿得起事的也就皇嫂和郑业了,”萧齐叹了口气,“皇兄怎么也不多纳些后妃,也好……”
“父皇多纳后妃留下的祸根,到现在朕还没清理干净呢。”萧炎打断他。
萧炎刚打回去的折子,正是他那守皇陵的四哥呈递上来的,说是生父良太妃薨逝,想回京奔丧。
萧齐扫了一眼:“臣弟那时还小,不过倒也记得四哥是被郑皇后收在中宫的养子,早就不肯认良太妃这个生父了。”
萧炎嗤道:“他愿意当郑皇后的好儿子,那就叫他当去,在皇陵好好守着他那金尊玉贵的嫡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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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秋宫宴办的格外隆盛,许是因为皇后身怀龙嗣,而立之年的皇帝终于要迎来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许是因为,皇帝登基三年,终于扫清了前朝所有反对他的势力;又许是因为,皇帝终于为唯一的亲弟弟襄亲王觅得一良人。
总之,昌平三年是格外顺遂喜乐的一年,皇帝大宴群臣,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皆围坐一堂吃了顿团圆饭。就连那整日靠药汤子续命的八王爷萧熔都来了。
若说美中不足,那便是西宁侯出使西域,豫亲王称病在家,两人未能出席。
萧齐知道纪母眼睛不好,便和她坐在一桌,桌上的各色菜品都亲自夹到她碗里,偶有块头大的,他还亲自用银质小刀为纪母切成细碎的小块儿。
“襄亲王如此温和俊逸,又事母至孝,西宁侯果真好福气啊,”兵部侍郎看着萧齐,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嘴,“只是不知,皇上为何不为八王爷的婚事打算一二?”
萧齐认出,这便是那太医院院判秦平的长子——秦世轩,也是郑业的表哥。
郑业举杯笑道:“表兄如此说可就冤枉咱们皇上了,先前皇上也多次提及此事,是八王爷自己回绝的呢。”
“秦大人误会皇兄了……咳……”病病歪歪的萧熔在宫婢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一边还在咳,“我这样的身子……不管是嫁与他人……还是娶了谁家的姑娘……都是白白拖累对方。”
萧齐看着他这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就头大,生怕他这小身板被一阵风给刮折了。
萧炎扫了一眼郑业和秦世轩,又转头看向萧熔道:“朕也是看齐儿与纪卿自小竹马情深,所以成人之美罢了,若是熔儿有了心上人,也要告诉朕,朕定会为熔儿做主,再成全一段锦绣良缘。”
萧齐心想,这秦世轩不是盏省油的灯,必要好好整他一番才解气,于是起身举杯道:“依臣弟之见,秦大人不就是难得一觅的良人吗?若是将八哥指婚给秦大人,也不是不可。况且方才秦大人主动提及八哥的婚事,难道……”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秦世轩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赶忙跪下道:“不是的皇上,不是的,微臣不过区区兵部侍郎,八王爷是天家血脉,身份贵重,微臣如何能配得上八王爷……”
萧齐不禁在心里嗤笑道,你刚刚不是还挺会为人家打算的吗?有心思把这病秧子甩给别人,怎么不干脆自己收了?
“行了秦卿,你起来吧,”萧炎又看向萧熔,“熔儿身子不好,快别一直站着,坐下,多吃点。”
萧熔被侍婢扶着坐下,紧接着又是一阵压抑的轻咳,看得萧齐都跟着有点儿肺疼。
萧炎又看向萧齐:“过好你自己的就行了,瞎点什么鸳鸯谱。”
皇后又给萧炎夹了些菜,柔声道:“齐儿也是好心,皇上别怪他。”
“就是因为现在皇后也成了他的姑姐,也要为他说话,他才敢这么造次,”萧炎接过皇后夹来的菜,“朕左右是管不了他了,皇后可得和纪卿说说,好好治一治他。”
帝后二人正相谈甚欢,郑业突然出列,敬了帝后一杯酒:“看来今天中秋家宴,是办不成八王爷的喜事了。不过,臣倒是有另一桩喜食,要禀告皇上。”
萧炎斜他一眼:“哦?是什么喜事?”
郑业把酒盏交给一旁的宫婢,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个头:“承蒙皇上厚爱,今日清晨太医来臣宫里请平安脉,说是臣已有了一月的身孕了。”
听罢,群臣皆举杯敬酒,恭贺皇上再得一子。
萧齐看着郑业的样子就犯恶心,他姑姑当年,到死都没能有自己的孩子,才活活把后宫搅成了一团浑水,没想到他这肚子倒是格外争气。
吃完了这让人恶心的晚宴,萧齐忙不迭地就拉着纪母出去了。他知道纪母也和他一样如坐针毡,便带了纪母到御花园去透气。总之纪母的眼睛看不见,日游与夜游对她而言并无不同。
没想到,在御花园里,他们竟然遇上了皇后的凤驾。
萧齐扶着纪母的手,驻足不前;皇后也被宫婢搀扶着下了轿子。
两人不过隔着十步的距离,皇后已经泪眼婆娑,纪母则是睁着一双没有光华的眼睛,满脸茫然。
纪母见萧齐不再往前走,下意识地抓紧了萧齐的手,小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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