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2)
100下……没有抗生素,万一伤口感染……
不过,确实是自己害了她啊……也许在这个时代,普及人人平等的思想就是个错误。这个体系还没有走到终点,强行改变,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而且,民主革命,革谁的命?革自己的命。
穿越穿得好,若是像静嘉的小姐妹碧柔一样,那要找谁哭去……
睡了一觉,梦了一场,之前的自己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经此一事自己却也明白,改也只能用这个时代的方法改。兴盛很简单,就像是之前说的,建立一个大家都相信的东西就好了。
可以是宗教,但是宗教极不稳定,要想稳固,就得走政教合一的路子。但是西夏是个多元信仰的国度,信仰不统一,政教合一无从谈起。况且,政教合一必定是遗患无穷的。
第二种,制造真神。包装一个现世的神,让万民膜拜。个人崇拜十分有效,但也不算稳妥。如果这个“神”过世了,那么“神”的信徒会乱成一盘散沙。况且,包装出一个“神”,还真的不容易。
第三种,用法律治理国家。相信法律,相对来说比是较有延续性的。朝元也更倾向这个,但是立法权不在民众,很难让人信服法律……
最快的方法,恐怕只有个人崇拜了。
后世一个爱豆随便唱首歌,在台上踢踢腿,就上热搜了,接着就火了……
朝元心中自有计较。
第二日,杜蘅要被处笞刑。朝元醒得很早,躺在床上呆呆出神。
门外有响动。
“朝元,醒了吗?”静嘉在门外问。
朝元不作回应。
朝元隐隐听见阿绰的声音,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二人声音越来越大,朝元也可听见一二,阿绰低吼了一声,随后朝元听见了敲门声,不,准确的说,是砸门声。
阿绰口里喊着朝元,将门敲得砰砰响,朝元还是装作没听见。
门外争执声更大了,还有拉拉扯扯的声音。门被阿绰一脚踢开。
“阿元,快醒醒,赶快去救救姐姐!”
“你不能进去……”静嘉的嗓音是沙哑的。
“阿元!”阿绰没有再往里走,只站在门口高声叫。
“啊?梦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朝元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阿元,姐姐她不好了,快去救救她!”
“怎么了?”朝元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强打精神。
“他们要抽姐姐一百下啊!怕是……怕是……唉!阿元,让我代她受过吧!”
“一百下?什么?快快,静嘉,扶我起来。梦梅,出了什么事,快些讲来。”
“说来话长,感觉走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静嘉,快!”
“朝元,你身体能走吗?”静嘉有些担忧道。
“我来背阿元!”
“这怎么行?朝元是女孩子……”
“没时间磨蹭了,你行你背!”
静嘉语塞,神情复杂。飞快地在朝元的中衣上套了一件袄子,头发蓬乱的朝元故作踉跄地走到阿绰身后,阿绰离开将之背起,直往外院跑。静嘉在后面跟着,口里还喊“慢些慢些”,然而阿绰哪顾得了其他,直直往外院跑。
杜蘅被绑在条凳上,正顶着烈日,汗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周遭安静,“啪嗒”的响声十分清晰。眼下刑罚还未开始,杜蘅被这么一晒,已是口干舌燥。
嵬名令公没有到场,监刑的是管家苏合,乌恩的父亲。
苏合一挥手,两名仆人即扬起荆条,顺着力道抽下——瞬间皮开肉绽。
杜蘅感觉不到痛,只感到背上一阵清凉,胸口像压了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随着第二鞭落下,杜蘅这才感到痛,背上火辣辣一片,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背部。痛,就是想叫,却叫不出来——一种窒息的感觉。当杜蘅想喘口气的时候,第二鞭又紧跟着落下,一鞭一鞭,不似打在了杜蘅的背上,却像打在了脑子里。杜蘅此时已经不会思考任何问题了,脑海中是全然的空白,忘记了去叫喊,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身处何处,甚至忘记了时间——痛,脑海中的唯一信号。
可能这就是绝望吧。
阿绰急匆匆背着朝元赶到时,杜蘅已被抽了十来下了。阿绰暗暗自责,这十来下已经把杜蘅打得不成样子,背上的衣衫已被血液浸透,看上去十分可怖。如此下去,莫说一百下,就是五十下,也就快要了杜蘅的命了。
慌忙放下朝元,恳求道:“阿元,求你救救姐姐,她快遭不住了。阿元,我给你跪下了。”阿绰二话不说,双膝跪地。
“梦梅不必如此。”朝元抬头见杜蘅趴在条凳上,也不叫喊哭闹,只是垂着头,半点生气没有,只道杜蘅情况不妙,于是直接高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说着,一边“踉跄”地冲过去,扑在杜蘅背上。
杜蘅被这一扑,伤口更疼,闷哼出声。
“别打了!都是我的错,不要打乌恩,要打打我吧!”
苏合见状立刻冲到朝元面前跪倒:“小主人,乌恩冒犯主人,罪不可赦,就是死了也是应当,小主人大病未愈,还是先回房歇息,莫要再招了风。”
“苏合,乌恩没错,不要打她。要打就打我吧!”
“小主人!您这是什么话啊,莫要折煞老奴啊!”苏合言及此,向朝元叩了一个头。
“什么折煞不折煞,我说不要打了,你要是怕我父亲,就请他过来,我当面与他说!”
“这……”
“叫我父亲过来!快!”
“是。”苏合终是吩咐了下人去叫嵬名令公。
“还有,你们几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松绑,去请大夫!”
“是。”几个小厮立刻行动。
这时,朝元又关切地说:“杜蘅,你怎么样?要挺住啊,大夫就来!”
阿绰静嘉也冲过来看杜蘅。
不一会,嵬名令公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