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朝元直接开口:“父亲,不要打乌恩了,要打打我吧!”
“庆吉,这是出了什么事?”嵬名令公一脸费解。
“父亲,苏合管家,”朝元开始抽咽:“管家他……他要把乌恩活活打死了!”
“苏合,怎么回事?”
“老爷,奴才按吩咐处罚乌恩,小主人到此,不许我们继续行刑,我们不敢抗命,只得停下来待命。”
“那打死乌恩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老爷,奴才未想打死乌恩,只是按吩咐,要鞭笞百下,但不过十数下,乌恩就昏了,奴才本想用水浇醒,但小主人突然来了……”
“父亲……一百下,乌恩哪里受得了啊!”
“她冒犯了你,为父点她天灯都不为过,更何况鞭百下?”
“父亲,此时是庆吉有错在先,杜蘅只是以姐姐的身份管教庆吉,实在不该受此重刑……”
“庆吉的意思是,为父还要褒扬这个胆敢冒犯主人的奴隶吗?”
“父亲……庆吉……”
“奴隶就是奴隶,她竟敢以主人的姐姐自居,就说明她逾矩,而奴隶竟敢管教主人,更是罪该万死。”
“父亲,说到底,乌恩是我的人,我有权决定她的生死。若是别人出了事,要怎么罚庆吉绝无二话。但庆吉的人,庆吉还是想自己做主。”
语毕,嵬名令公没有接口,周遭突然变得安静。
“哼……”嵬名令公从鼻腔里发出一种不屑来:“那为父不管了,你自己管去吧。”
说完,嵬名令公拂袖而去,看上去不太高兴。
朝元才不管他那么多,只喊道:“苏合,我要看看乌恩。”
此刻乌恩已被抬进屋中,一位大夫正好在给乌恩的背上涂草药。
朝元拉过杜蘅的手,关心道:“有无事了?还疼吗?都怪我来得太迟了,不然……”
“阿元,不怪你,是我们逾矩了。”阿绰说得诚恳。
“不,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没什么逾不逾矩的,那天是我的错……”朝元鼻子一酸:“连累了杜蘅……都怪我。”
阿绰见朝元这幅样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倒是杜蘅,颤抖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朝元的指尖。
朝元忍不住,眼泪簌簌地落下。
阿绰忍不住出声:“阿元,你大病未愈,莫要再难过了……”
“梦梅,杜蘅,是我对不住你们……”朝元哽咽,泪流不止。在场诸人也都为之动容。
人就是这样,别人一直对你不好,久而久之你也感觉不到。但某天他突然对你好了,你就会受宠若惊,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恩典。当然你并不会认为这只是你应当得到的尊重。
屋中熏的香朝元并不喜欢,但静嘉说有安神的效果,朝元就勉强接受了。
纯金的小香炉上雕着石榴花,还有一对相向的狮子,应当是受到了西方艺术的影响。
哦,想想这会子,拜占庭帝国可是还在呢。东罗马帝国保留下来的文化,可谓是文艺复兴的基础啊。从东罗马进口古希腊民主思想会怎样?虽然有一堆局限性,但是改一改用来启蒙是不是也行得通呢?
朝元盯着香炉出神。
“庆吉,”父亲放下茶盏:“下次笼络人心,还是事先与为父通个气。”
朝元叹了口气:“本来没想着要去的,阿绰偏偏来了。一个乌恩,倒是不值得我放低身段的,但一个乌恩和一个阿绰却是值得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张静嘉。孩儿觉得是个好机会,因此便顺水推舟,一石二鸟。”
“若是阿绰没有来央求,庆吉就不管乌恩的死活了吗?”
“孩儿想,苏合是管家,父亲就算是看在管家的面子上,也不会要了乌恩的命的吧。”
嵬名令公闻言微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庆吉,你是主人,就算是拉拢人心,也不该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啊。”
朝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父亲也认为,阿绰不一般吧。”
“若非家奴……”
“阿绰也不是个会甘心的。闾左中还能出个陈胜,孩儿不信,阿绰这种人会安分。”
“他的父亲可是忠心耿耿。”嵬名令公微笑着看着朝元。
朝元注视着嵬名令公,看着他的双眼,好像深海,不见阳光。
“与其等他反我,不如先将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他感念我的恩情,还会受我驱使,何乐而不为呢?”
“庆吉,不要将人心想得太过简单了,一个乌恩,未必就能锁得住阿绰。”
“锁不锁得住有何关系?他心里记得此事就足够了。能用即用,用不了就洗掉,也没有什么可纠结的吧。”
“哦,庆吉倒是豁达。像庆吉这样不把身份地位放在心上的人可不多。”
“庆吉只是不在意那些虚名而已,扔掉一些虚名,却有机会得到更多更稳固的好处,算起来也不亏。”
“庆吉真是特别的孩子。”嵬名令公将茶一饮而尽。
“父亲……对于那些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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