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朝元猛地睁眼，大口穿着粗气。

这，这是哪？

是啊，是我家，嵬名府，西夏。

刚才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嵬名令公立刻关切地上前，母亲也在旁边。大夫也即刻过来诊脉。

对啊，我还是个现代人，李朝元，女朋友是颜煦璃。

对对对，差一点就给忘了。

“恭喜老爷夫人，小姐的病已经全好了。”

“什么？”

“小姐病愈了。”

“昨天还发着高烧，今天就病愈了？”

“脉象上……是病愈了。”

“奇怪……”

“父亲，母亲，庆吉也感觉大好了。”

“哦……”嵬名令公将信将疑。

大夫临走前给朝元开了几副补身的方子。晚间又是嵬名令公亲自送药。

吃罢药，朝元突然问：“父亲，怎么一天了，都没见到乌恩呢？”

父亲闻言，脸色忽然沉下来：“庆吉身边的人，该好好管管了。”

“怎么了？”

“……庆吉，你怎么看奴婢们？”

这话问得，得看脸色回答。

“奴婢们就是该是奴婢，他们生前做了孽，才会今生受苦。今生将罪赎清，来世也可享福了。”

“呵呵……”嵬名令公突然低声笑了起来，随后正色道：“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因果，没有什么轮回。”

万万没想到，思想觉悟这么高。

“轮回转世，只是防止他们作乱罢了。”

乖乖，看得清楚。

“父亲因何对朝元说这些？”

“你的仁义不足以服人。”

朝元一怔：“乌恩她……”

“杜蘅啊，明日就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怎么……”

“也是为你行为付出代价，庆吉。”

“她怎么了？”

“明天以后，她就会永远地失去右手了。”

朝元无比震惊。

“庆吉的仁义，不能帮到任何奴隶，反而会害了他们。杜蘅的错，不在于打你朝元，而错在奴隶乌恩打主人嵬名庆吉。就算主人有错，作为朋友，打得，但作为奴隶，打不得。”

“父亲……”朝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嵬名令公接着道：“庆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受到平民和奴隶的供养吗？不是我们血液与他们不同，也不是我们比他们聪明，更不是我们是神的后裔，而是他们相信。”

相信……

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里的一个观点让李朝元记忆犹新。

人们会用虚幻的目标使自己团结起来。

是了，他们相信我们血统更加高贵，相信我们比他们聪明，相信我们是神的子孙……他们相信自己是奴隶。

当奴隶不再相信他是奴隶的时候，他就会脱离这个体系。这时那些相信的人对这些“异类”就像是现代人对待不相信科学的人一样。从而“异类”不得不再次相信科学，相信自己是奴隶。

群体无意识行为，勒庞的《乌合之众》。

看破了一切，却使不上任何力气。所有人都是这样，在这个时代，真是难……难……难……

“父亲，即使如此……能不砍她的手吗？”

“庆吉，你还是不明白吗？”

“父亲，皮肤受伤了可以好全，手却是砍了不能重长的……人，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出生，长大，是有多不容易啊……”

“庆吉不妨直说。”

“父亲，可否将刑罚改成笞刑？”

“笞刑？也太轻了吧。”

“50下。”

父亲深深看了朝元一眼：“笞刑只是疼，100下，不能再少了。”

“父亲！”

“没其他的好说，能不能活下来，看她的命。”

嵬名令公拂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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