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5、
灵秀峰观星台上凉风阵阵，洛扬穿着一袭檀色秋衫，披着几股缀金发辫，怀中西域琵琶声色萧肃，音若金戈铁马。
顾雪生持剑而跃，只见他玉貌锦衣，身姿轻灵，动作倒是流畅飘逸，瞧着就如谪仙腾云、鸿鹄在天。
“啧！”
洛扬手却是停了。
如今顾雪生在短短三年时间里，练熟了三部辅剑，在得沈笑霜的首肯后，开始练习天权剑法。
虽说是练熟，但毕竟这是武功并非单纯舞蹈，其中的精妙须结合皓灵真经，以内力相辅，刚柔并济，阴阳相谐，方显威力。
洛扬抓起石桌上棋盒里的白子，在手中上下抛着，眯眼盯着小孩的动作，下一刻，一枚棋子被突地掷出，不轻不重地击中顾雪生胸口的膻中穴。
“讲了多少次了，气息往上，要有股劲往这里走！”洛扬放下琵琶，接连几日顾雪生已经知晓天权的节奏了。
天权剑法讲究快劲准狠，乃是七星剑法中第二具攻击性的剑法，也是他让顾雪生求沈笑霜教授的。虽然洛扬也学过，但在这个武侠世界里，还得遵循点规矩，所以得掌门师父同意教才行。
期间废了好些功夫，因为如果按原文的走向，沈笑霜势必不会答应的。但洛扬的出现冥冥之中正在改变着这个世界的运转轨迹，顾雪生以舞乐之道学完了三部辅剑，这才让沈笑霜产生了武痴的好奇心，想看看洛扬和他这偏门偏方到底能走多远。
这剑法，来得不易。
思及此，洛扬手中的棋子又击向顾雪生身上几处，力道比之前又大了些，按小孩那细薄的皮肉，必定会留下些青紫。
顾雪生在洛扬手底下包子性格，自三年前雨夜之后逆来顺受的，此刻也不禁偷偷瞥了他一眼，撅了撅嘴。
毕竟正值中二叛逆期，有点不服管。
“撒什么娇！”洛扬挑眉，一个棋子击中小孩脑门，虽说没多大劲，但他体质特殊，白肤上顿时一点红痕，“此势——疾如流星飞火，势如惊风霹雳，再来！”
练了半个多时辰，洛扬也没叫停。
不知何时，老四姚玉昆啃着个果在旁看着，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让洛扬皱着眉，终于将乌云压城般的视线投掷在他身上。
姚玉昆生就一双桃花眼，整日笑眯眯的，只见他歪着脑袋，眼波流转，端地是风流少年，俊俏非常。
他感受到洛扬的视线，鼓着的腮帮立刻停下来，挣扎着吞咽下方道：“师父让我请大师兄你过去。”
洛扬点点头，朝顾雪生示意继续，反正这家伙能受得住。
他跟着姚玉昆离开观星台，走在云海悬壁的栈道上，云雾飘渺，山岚涌动，恍惚之间仿若置身九重天。
“要是以前，我们还说你太宠小七，现在看来，我是无福消受的。”姚玉昆边走边笑道。
洛扬睨了他一眼：“他这辈子若不做猛虎，必是爪下羔羊，一辈子任人宰割。”
对方少见的冷峻口吻，让姚玉昆几分好奇地再次探道：“听这话，难不成大师兄还会看相算卦？”
“哼哼。”洛扬不置可否。
“那大师兄何不算算我？”被挑起了兴趣，姚玉昆又问。
“你嘛~”站在栈道的石阶上，洛扬煞有介事地垂眼打量他，姚玉昆仰着脸，笑眯眯地垂手立在下方台阶望他。
你？你是那过**蛟，将来是要兴风作浪、翻江入海的。
早在很久以前，洛扬就意识到他这几位师弟们虽然在书中没有露脸，但身份却并不简单，与故事情节或者主要人物有着关系。
洛扬伸手捏着他下巴，轻摇了摇：“你就是那江中一尾泥鳅。”
闻言，姚玉昆眼睛一亮，负手而笑：“哈哈哈，那可好，左右逢源，潇洒自在！谢大师兄吉言！”
深知这话正合了姚玉昆的心，于是洛扬道：“不要浪费时间，待会儿师父怪罪，我就算在你小子头上。”
当洛扬进入卧岚阁时，沈笑霜正在舞剑。
定睛一看，舞的是七星剑法之魁首的天枢剑。
此剑劈势如雷霆收震怒，回剑似江海凝清光，气势磅礴，内力浑厚。
沈笑霜身穿黛蓝衣袍，腰间环挽荼白竹青编带，他身材颀长，转身腾跃间自有一种清致风雅，却并不单薄纤弱，只见一股山风袭来，立即被剑气所斩，凉意竟直达不远处洛扬脸上。
他目光扫向洛扬，又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一把剑。
洛扬解其意，取剑一跃。
同高手过招，自是不敢懈怠。洛扬躲过沈笑霜右侧挑剑，体内皓灵心经的内力集聚丹田，脚下步伐变幻，身轻如九天青云，当即雁展腾跃，手中长剑一抖，便直如灵蛇吐信般尽力一刺！
锋芒直袭，沈笑霜面色如常，手中千秋剑微微一错，便将这一击力化了，洛扬自知不敌，故而立刻收势，谁知这时沈笑霜突地杀气内力泉涌至剑锋，生生震碎了洛扬手中的长剑。
碎剑锋利，洛扬急忙跳闪躲避，可此时沈笑霜逼上前来，剑锋直逼自己脖颈处！
这是下狠手的节奏啊！
洛扬睁大眼睛，惊诧地望向他，只见那双墨描的眸子杀意渐盛，电光火石间，二人目光一触，沈笑霜像是忽然清醒了似的，及时收了力道。
饶是如此，洛扬能感到脖颈一热，伸手一摸，满是淡淡的血腥，一道浅痕赫然在脖子左侧。
洛扬表面依旧稳如老狗，但心里却是马在戈壁奔驰的盛景。
望着洛扬的伤痕，沈笑霜眉心微蹙，似乎也带着困惑和纠结。
凝重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漫。
“师父果然技高一筹，我还得多加练习。”将手上的血往鸦色裤子上一抹，洛扬落落大方朝沈笑霜行了个礼。
这下，沈笑霜瞧上去有点懊恼了。
他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剑往地上一掷，剑锋立刻轻松嵌入青石砖中三分。
“你用千秋，我用这个。”沈笑霜走到木台上，取出青玉瓶里的一枝白玉梅花。
洛扬心中苦笑，也就高手才敢这么玩。
但允许自己使用千秋剑，其实本身也是一种变相的道歉了。
千秋剑剑柄嵌缀蓝田暖玉，以通引内力，素雅俊逸，洛扬掌中运功，拔出青砖中的千秋剑，只见剑身如三尺清泉，覆着清霜，寒气四溢，无暗纹雕饰，挥舞间隐隐有龙吟之声。
果然好马配好鞍，高手用名剑。
“倒也合适你。”沈笑霜轻声说了一句。
不过，洛扬明了，这不是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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