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4、

一开始，洛扬还有点担心，毕竟这主角受和主角攻独处，会不会来个金风玉露一相逢……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这种单独补课对沈顾二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沈笑霜天资超凡，教授的也都是名门望族的天之骄子，往往稍加点拨便能融会贯通。

而顾雪生，仿佛基因突变般，没有半分遗传到双亲的出色，习武资质平庸至极。其实也不能完全是沈笑霜的锅，这文走的就是虐弱受的路线，顾雪生在书中的基本任务就是一天到晚被抢来抢去地修炼龙阳十八式，辅助技能的舞乐琴箫倒是一学就会。

可谓是床底间的状元郎，沙场上的吊车尾。

而沈笑霜前期一直默默装逼不动声色，后期大爆发也只在床帏里弄他，因此自是没看过美人这等呆讷模样。

顾雪生恐怕也没见识过不走爱情线的沈笑霜那来自国服王者的鄙夷。

这么说来，两人其实并不了解对方。

一个月下来，双方都元气大伤。

在灵秀弟子们的一路指引下，洛扬在夕照亭找着了缩成一个小团团的顾雪生。

看着那朵已经在自我催眠变蘑菇的孩子，洛扬暗自扶额。

恩，看来沈笑霜还是没忍住，骂人了。

瞅这架势，嘴还挺毒。

洛扬心里有点复杂，一方面吧，这二人关系变差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毕竟沈笑霜这最强王者般的武力值，乃本为第一大BUG；另一方面吧，自己辛苦拉扯的孩子被否认得当场自闭，也不太让人痛快便是。

洛扬一出手，三两句就套出了大概。

有点可笑。

其实不算是顾雪生的问题，他甚至可以说在理解力上是不错的，看他那好记性就可见一斑。就是武学这东西吧，理解了还不成，身体也得跟得上，而顾雪生呢，就是在后者上欠缺了。

“……哥，我是不是很笨啊？”

洛扬估摸着不能打击孩子，但一味地哄他也不好，于是决定实话实说。

“你就是普通人的水平，主要是咱师父教的都不是常人，你想你骑惯了汗血宝马让你换个骡子你也受不了。”

一语话毕，顾雪生立刻委屈又幽怨地斜眼瞅着洛扬。

“嫌骡子难听……那就，驴？”

憋着笑，洛扬撸了把小孩的头毛，但觉那浓密的黑发如缎似云，蒸腾在期间的汗雾早已被山风冷凝，指间只余细细腻腻的凉滑。

“……好吧，后山的红枣汤？”

此乃是一匹矮脚枣红老马，已不能托物伏人，听说去年老三岑悠下山购些药材，行至半路怕它被压死，只得一路牵行最后差点没运功驮它上山，成了门派师兄弟里一个月的笑资。

小孩见洛扬逗他，背过身偷地笑了笑。

“该你，你以为哥哥我这一身功夫都是白来的？当初我来灵秀峰每天天没亮起来的时候你在哪？”洛扬摇了摇头，“就是我们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勤学苦练，虽说有天资加持，但我看他对剑可是一等一的痴。”

洛扬印象最深的便是即便后期恋爱脑的沈笑霜，都不忘其每日勤练，这种细节其实对小黄文来说没啥意义，但洛扬却是很喜欢这种角色的塑造，也算是这位黄金强者如此之强的一个合理解释吧。

闻言，小孩的头又低了下去。

“别人我不说，你也别小看了人家小六儿，他苦练的七十二式也出彩得很，那小子……”

不知不觉，洛扬竟也陷入了别人家孩子的家长视角。

这时候，顾雪生揉了揉鼻尖，琼鼻上一点粉红着实可爱，可接下来的行为却截然相反。

只见他先是瞥了眼还在那嘚吧的洛扬，浓密的眼睫毛眨巴了一下，然后轻声轻气地吐出一句：“不练了。”

他年底便十二岁了，喉结微鼓，喉音如轻抹琴弦依然动听。

故音量虽小，却异常清晰。

洛扬停了嘴，扭头凝着顾雪生，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双杏仁眼微微眯起。

“你说什么？”

“……”仿佛蘑菇缩起伞帽，小孩不再出声。

说起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顾雪生有过怯懦，有过望而却步，洛扬从来没有高估他，甚至认为他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但这般逆反，却是不曾有过的。

也许他在自卑，也许是别的原因，他还是个孩子。

这样想着，情感与理智在洛扬心中的天平上摇摆。

他为他图谋一条生路，而他此刻只想让自己哄他？！

无数的文字在洛扬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

你看不到自己被弄脏，被撕碎，被野兽缠食，化身无量欲/火的场景。

你看不到一身无瑕玷污，看不到半梦半醒地求饶，不管是情动欲炽，还是被喂了虎狼之毒。

你看不到自己醒时暖玉温香，病时如莲业火。

不管你是虚与委蛇，还是动了真心——

所有人，只盼你疯魔！

全因你无能无助早已注定。

这些画面和顾雪生已然有些成长的身影重合，洛扬握着拳，而小孩一直拿眼偷瞄着他。

是啊，这些，他都还不知道。

“他说你坚持不下去，我却还不信。”

洛扬站起身，淡淡说道。

闻言，顾雪生一愣，眼眶顿时有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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