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但是鲜见地，小孩咬着下唇，就是不肯低头。

他在博弈。

可洛扬这次，却不打算再宠他。

“给你三日想清楚。”

说罢，洛扬甩袖而去。

洛扬竟不像个老妈子似的带着顾雪生。

一众弟子都带着看戏的心情坐壁上观。

老四姚玉昆表示自己今日亲眼看着洛扬面无表情地走过顾雪生身旁。

许南星和谢珩凑到顾雪生面前，小孩整一天愁眉苦脸，却异常犟种，就是不愿意低头，虽说美人蹙眉别有风情，但那小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已经悲惨大于美了，让人瞧着异常不舒服。

“小七，要不你去跟大师兄认个错吧，他那么疼你。”叼着个苹果，谢珩给顾雪生出主意。

顾雪生沉沉地睃着他，直到看得谢珩发了一身白毛汗，吓得松了握着对方的手。

倒是洛扬，瞧不出喜怒。

第二日，洛扬一切照旧，神色如常。

而当许南星拉着谢珩去找顾雪生时，谢珩连连摇头。

第三日，洛扬吃完晚饭，和老三一起听了老二苏牧淮弹了一曲《普庵咒》后，才缓步行至自己的独院里。

天气入秋渐凉，院里梧桐染上鎏金之色。

今日山岚涌动，似有一场秋雨将至，这不，一阵冷风袭过，桐叶纷纷而落，为院子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毯。

那只经常来院子里晒太阳的大黄狗依旧趴在门边，见洛扬来了，憨憨地拿圆眼瞅他。

“你倒是机灵，知道今日房间铺了波斯毯，升了炉火，”洛扬撸了一把黄狗的头毛，“撒了尿才能进房。”

黄狗特通人性，伶俐地跑到树下，浇了尿又腆着脸摇着尾巴跑向洛扬。

洛扬一笑，刚想推门而入，却被一人影直冲到怀里，若不是早有防备，凭借那实在的力道，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我连个狗都不如。”来人双手锁着洛扬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嘟喃。

“哈？”

那种阴沉的语调，且又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洛扬立刻扬起声调，带着些许不快。

“我错了！”

“对不起！”

“原谅我吧！”

小孩像是憋急了，又像是怕洛扬再生气，三连发道歉嘭嘭地从嘴里蹦出来。

雪白的小脸急得通红，手也紧紧困住洛扬的腰，瞅他那模样差点儿没跪下。

“我……我练！我练还不成吗？”

小孩抖着唇、红着眼，洛扬觉得好像有点过了。

开口劝了几句，但是对方居然还悔恨得痛哭流涕起来。

这一哭正如山洪倾泻，一发不可收拾，大有将这三日心中苦闷委屈发泄之意，此时天空竟是响起一阵雷鸣，忽地秋雨淋漓，配合着小孩此起彼伏的哭响，形成了一曲让洛扬扶额头胀的合奏。

无良作者，坑骗群众，说好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呢？这他娘的是山洪喷涌黄河在咆哮吧！

最后孩子哭得没劲了，屋外又是寒雨连山，洛扬叹了口气，把孩子领了进房。

炉火正旺，黄狗趴在厚实的毯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了个哈欠，望着桌边二人。

看着顾雪生终于收了神通，红肿着眼望向自己，洛扬心中舒了口气。

“可算消停了，下次我只给你掉三滴眼泪的时间，听到没？”

小孩点点头。

“我有办法能让你不挨骂了，想听吗？”洛扬眼眸闪亮，微微一笑。

小孩飞速点头。

只见洛扬站起身，坐到窗边席榻上的古琴旁，他发束玉冠，穿着一身紫金箭袖劲装，却也和这丝竹琴瑟异常和谐。

“你听。”

洛扬右手扣拨，左手抹捻。

散音颤若龙吟，泛音清如溅玉。

一曲毕，顾雪生犹有些愣。

洛扬点点头，表示理解。

“再听。”

说罢，分毫不差地重新弹奏了一曲。

直到他弹奏到第三遍时，顾雪生听出门道来了——这竟是玉衡剑法的节奏。

既然顾雪生善舞善曲，洛扬决定扬长避短，若是不当武功练，只当一首舞曲，会不会就能规避他不善习武的bug？

顾雪生随着琴声，肢体似乎也有了生气，不再像原来似的笨拙。

这行得通！顾雪生惊讶于自己的进步抬眼望向洛扬。

却见窗外夜幕已至，寒雨蒙蒙，屋内琉璃灯下，洛扬身覆蜜光，正朝他温暖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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