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界前奏（6）（1/2）

巫如拿着檀骨扇飞身而入的时候，慕苍礼正在挑灯夜看。这场刺杀，巫如计划了一周，现如今，只要将檀骨扇刺入他的胸中，摄灵以控其自裁，再将伪好的书信放在桌上，便构成了慕苍礼深受巫渭冤魂折磨，不堪忍受自杀的假象。

然而，计划只是计划。巫如看着慕苍礼，举着檀骨扇的手还是不住的有些颤抖。十年了，她竟然，还对他有所眷恋。

可耻，可耻啊。

慕苍礼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本以为更早，没想到，这一天我等了那么长时间。”

说罢，将书放下，抬头看着巫如温柔道:“你不该迟疑，若要下手便要狠绝，迟则生变。”

一如当日，他喂她喝粥时，像是教育小孩子似的，却说着让她杀了他的话。

巫如听罢，手反而越发抖得厉害，慕苍礼见状，缓缓向她走来，边走边道:“答应我，杀了我之后，便不要在图谋复国一事，巫渭如此乃是三国合谋下的产物，你再如何也不能凭一己之力对抗三国，放下仇恨，好好活着，去看看王城以外的名川大山，好好嫁一个人，好好生个孩子，好好地，过完一生。”话毕，慕苍礼已经来到巫如面前，上手抓住了檀骨扇的尖端，猛地将扇尖推入自己的胸口当中。

巫如吃了一惊，她原以为慕苍礼会和她打一场生死战，却不知他早就想好要死在她的扇下。

巫如心中没来由得一悸，紧张地想要将檀骨扇拔出，却被慕苍礼死死按住。巫如心下一慌大声道:“我不要！”

我不要好好活着，我不要好好嫁人，我们之间背了太多太多的债，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杀了你之后，我会留书给穹儿，然后，陪你一起死。”如儿抽不出檀骨扇，只得缓缓放了捏着檀骨扇的手，渐渐闭上眼颤抖着说道。

慕苍礼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刚要开口劝她，巫如却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对你的恨让我活下去，也知道你这十年来一直对我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知道你为穹儿找了最好的习武师傅，知道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可我此生，和你只能止步于此，我们之间隔着数万条人命和一个国家的亡魂，也许死了，便不用再管这些国恨家仇，也许死了，我们便能相守，也许，我们都该下地狱，一起忍受烈火焚身的酷刑。”

慕苍礼听罢，神色一动，缓缓将檀骨扇拔出递给巫如:“也好，便什么都不管，抛了这些世俗的枷锁，我们一起，去黄泉相守。”

巫如抬眼落下清泪，伸手接过檀骨扇，金色的纹路因为吸收了慕苍礼的鲜血而变得鲜亮，在烛火下泛着淡黄色的光晕。

巫如颤抖着打开了檀骨扇，就在扇面上的金纹愈渐繁盛之时，柳氏突然闯了进来，手里端着的参汤碗碎了一地。

见慕苍礼身上流着血，而巫如手中赫然就是凶器，柳氏颤抖着冲到巫如面前大吼道:“巫如你敢！你要是敢伤王爷分毫，我就让我爹灭了你巫渭余孽！”

巫如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她，柳氏见状便不管不顾道:“我实话告诉你，当年你巫氏一族全灭，乃是因为三国合谋要将你巫渭作为蓄水之池以绝渭河水患，王爷奔波数日想要为你谋生，不得以只能画出巫渭布防图换你巫氏的部分人命，巫渭被灭不过早晚而已，王爷的布防图不过早些破城，对胜负并没有什么影响，你可知王爷带兵拼命要第一个进城就是为了保护你不被乱军所杀，可是你知道吗，杀不杀你，不是他说了算的，是我说了算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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