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心急火燎地赶到京城,陆靖安才发觉眼前的这个城市和那个七八年前的京城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同。
路上看不见那些留着辫子、拎着鸟笼游游荡荡的旗人,大多是穿着洋装带着礼帽口称同志的革命人士。
陆靖安一时无从下手,但他却是从沈阳来的这一批人中,对京城最为熟悉的一个,只能是自己拿主意。
最后他叫那几个家丁分别坐上黄包车,去往京城各个戏园打听消息。他自己也叫了一辆黄包车,往幼时住了三年的行云社去了。
结果他刚和车夫说了地点,车夫便摇头,说:“先生,您若是去行云社看戏,怕是不成了,若只是要去那个地界,我倒是可以拉您过去?”
陆靖安是想去行云社找着莺歌儿的熟人,问问当年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听到车夫这样的说辞,便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嗨!”车夫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单生意多半是要黄了,却还是详细地和陆靖安解释:“那行云社的鹤老板、鹤大家,早在去年底就将行云社解散了。原来那个戏园子,被一个洋人盘下来改做了歌舞厅,供那些个富商大官们玩乐用了。”
鹤仙那样一个享誉全国的京剧名角儿会解散自己的戏班子,是陆靖安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所掌握的最明晰的一条线索,还没有开始查就断了,陆靖安自然是不甘心,追问道:“那你可知行云社原先的那些人都有哪些去处?”
“您这可是为难我了,那行云社的大门小人都没敢迈进去过一次,哪里会知道他们的去处呢!”
陆靖安可见的有些失望,沉吟半晌后,再次问那车夫道:“这京城里可有开了五、六年以上的茶馆?若是有长年坐馆的说书先生就更好。”
这个车夫是知道的,二话不说拉上他就去了。
这个年头,消息最灵通的就是茶馆,三教九流都混迹在那里,而坐馆的说书先生一天到晚、有意无意的都能听到许多消息。而在开了五年以上老茶馆里长年坐馆的先生,应该对这些年京城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多少知道一些。
等见到了人,陆靖安没有急着询问当年莺歌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方面说书先生并非梨园中人,总难免雾里看花,不太真切。另一方面,茶馆里流传的,多是小道消息,充满着揣测与臆想,连报纸上的报道都乱七八糟的,他实在不想再听到诋毁莺歌儿的说辞。
所以,他向那说书先生打听的是鹤仙的去向。除了莺歌儿最为亲近的师傅,当年的事谁的说法他都不愿意相信。
用五十个大洋换来了说书先生吐口,鹤仙和前朝重臣成玟如今寓居在原肃亲王府,寻常人倒是不太好见到。
到了晚上,派出去打听的家丁都回来了,各自说了自己的得到的消息。
梨园里的人对当年的事似乎也都知道的不太清楚,但大体上都是说莺歌儿得罪了什么贵人被害了命去。
至于到底是哪位贵人,却都是避讳着不敢多谈。只有一个曾在行云社当过打手的伙计在家丁的追问和利诱下说了,是前朝的荣庆亲王。
荣庆亲王啊,前朝那会儿跟西洋那些国家签约,就基本是这位出面的,不仅有旗人第一美男的雅号,还是少见的实权派王爷。不过在前朝末几十年,他能握有实权,可不是因为他是那傀儡般的皇帝的亲兄弟,而是因为他有个身为老佛爷娘家亲侄女的福晋。
如今虽然朝廷没了,但小皇帝还搁紫禁城里住着呢,作为皇叔公的荣庆亲王自然也安安生生地待在荣庆王府没有挪窝。
这两位都不是什么说见就能见的人物,还得陆靖安按着规矩先送上拜贴才成。好在他现在是东北军大帅的儿子,这两位却是下野做了寓公,失了权柄的,多少应该是会给他几分薄面。
由于对京城不熟悉,陆靖安便做主长期雇佣了那个陪他跑了一天的黄包车夫,也问清了车夫的名字,叫黄贵。
当晚黄贵就往成府,也就是原肃王府和荣庆王府送了拜贴。
荣庆亲王的回帖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表示对陆靖安的到访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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