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盛家余孽（1/2）

不过是这短短的一炷香都不曾有的时间，再踏进那宫门，便只瞧见那皇帝已被拦在众多侍卫之后。

那行刺之人将头抬起几分来，脸上却也没有半点惧意，目光在群臣之间逡巡片刻，最后又落到了最高位上的那人身上。

这位自称是盛家余孽的乱臣贼子今日于深宫之中行此刺杀之事，倒也算是替盛家将大不敬的罪名坐了个稳当。

甘棠无声地苦笑，好在他脸上却瞧不出个什么别的模样来。

那刺客似乎已经受了伤，重重地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说出来的话却半点也不见示弱。

“盛帅戎马一生，戍守边疆二十八年，乃是陛下钦点的兵马大元帅，我的母亲是卫国最是尊贵的公主，嫁来庆国，所结的乃是庆卫之好，我的兄长十三岁上阵杀敌，战功累累，十年功勋无人问，未至成家之时一副尸骨便被踏碎在燕北十六州外的苍野之中，今日，我便是替那些忠骨冤魂来讨命的。”

周围的大臣们此时却连个高声骂一句放肆大胆的都不见了，所有人都只将目光颤颤巍巍地摆到了皇帝身上。

除了谢斐。

他拨开身前的侍卫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瞧着那被压在地下的刺客，道：“你这种蠢货，也敢自称是盛家人，不怕给盛靖丢了脸吗？”

那刺客闻言勃然大怒，激烈地挣扎起来，恨不能扑到谢斐身上咬块肉下来泄愤一般，“谢斐，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害死盛家满门，残害忠良，欺君......”

谢丞相一巴掌便将那刺客还没来得及骂出口的废话扇了回去，那鲜明的印痕落在脸上，力道大得实在有些吓人。

“谢斐。”赵修的声音从背后传出，那层层的侍卫终于让出细窄的一条道来，以供皇帝走过。

“臣在。”谢斐站直了，恭敬道。

“此人，谢相以为该作如何处置呢？”

谢斐看了那刺客一眼，冷声道：“行刺于陛下，乃是死罪，诛九族也不为过，不过若是盛家人，倒也省了这些麻烦了。”

甘棠心猛地一颤，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谢斐，那总是如深井一般波澜不动的瞳孔终于在这一刻也被激起了些许恨意来。

那刺客却失声笑了出来，“陛下，盛氏一门的血脉岂是你一手便能绝掉的？盛家年纪最轻的儿子已经从幽州城里的炼狱之中爬了出来，你赵家的江山可要坐得稳当些！”

这刺客原本便没抱了还能活着走出这道宫门的打算，是以嘴上也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从这昏庸无能的君臣百官一路骂到了草原上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野蛮子身上。

可这殿中却并非是没有戎族之人的。

那几人不过反应慢了些，但很快便明白过来这疯子究竟是骂了些什么话。

挡在挛鞮呼延身前的蒙格尔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杀意早已盛浓，从听见盛煜这个名字开始，他便已有几分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了。

眼下又听这人口无遮拦，一时心头怒火骤起，不管不顾地提刀便砍了过来。

刺客身后几人被那骇人的气势震得退开几步，有反应更快些的侍卫想要出手阻拦，却被他当胸一脚踹开半丈远。

甘棠抽过手旁最近的那柄剑，那侍卫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中的佩剑便已被夺去了。

蒙格尔那一刀砍下去，半点也没留力气。

只闻一声寒铁相撞声，蒙格尔也被震得退开几步。

只有甘棠自己才能知道，那手上的经脉这一刻才算是真正要废上一次了。

“无知蛮人，胆敢在我大庆朝堂之上撒野！”

蒙格尔瞳孔倏地紧缩，方才他不过才用了四五分的力气，便能将眼前这人打败，可眼下他的确使出了十分的力气，却被这书生一剑挡住了。

甘棠勉力仍旧看向他，却只看见彪悍阴沉的蛮人眼珠子里面也闪动着仇恨的猩红，那打赢了仗的反而如此激越难当，简直叫人无话可说。

挛鞮呼延从后头冒了出来，劈头盖脸地便扇了蒙格尔一巴掌，怒意难消：“混账东西，没人管得了你吗？来人，给本世子拖出去。”

这小世子无论如何胡闹，却也不敢真正在这处闹得见了血光，若不然，他父王定是第一个要将他的皮给扒下来的。

这动静实在不小，所有人一时都将目光挪到了甘棠身上，连那地上的刺客都顾不上了。

甘棠回转过身来，恰好便对上了皇帝的目光。

赵修静静地看着甘棠，亦不曾为方才甘棠这惊绝艳艳的一剑所动，道：“甘先生觉得这人该如何处置呢？”

那刺客显然来行事之前，也还尚未有做好十足的准备，竟连这朝堂之上什么时候多出来这么一位先生都不曾知晓。

方才虽然是这先生替自己挡下了一刀，但显然那刺客并未有因此便感恩戴德三分，只是听着甘棠的名字从老皇帝的口中念出来的时候，神色之中反倒还多了三分鄙夷。

甘棠沉默着看向眼前这位九五之尊，半晌，他张了张嘴，正待要开口之时，一道声音却从后边穿插了进来，打断了甘棠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话。

“若是行刺，父皇该杀便杀，又何须为了一个刺客在这里平白的耽搁这么久的时间呢？”

说话间，赵穆已经走到了甘棠的身旁，伸手将甘棠手中的刀也一并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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