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随之而来的第二剑没有丝毫的迟疑。
这位在旁人眼中从来都是柔弱不堪的读书先生,第一次在众人眼前显现出了同自己这副模样完全不相符的力量。
原来竟也是出乎众人意料的身手。
短短几招下来,只见甘棠倒还当真将那手中没有兵刃的蒙格尔逼退了几步,叫众人瞧得颇为惊奇。
蒙格尔一时大意轻敌,左脚将不远处的刀柄一踩,那被孤零零丢在殿中的大刀翻转了几番,终于落到他手中来,反手便将甘棠劈下的一剑挡在身侧。
只见那两把兵刃相交,边缘之处剧烈地摩擦着,火花四溅。
而剑刃之上凝着一道冷光,映在蒙格尔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寒光之后,是甘棠那透着几分狠戾的神色。
那决绝的眼神只落在这近在咫尺之人的眼中,叫蒙格尔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然被拉扯了一下。
战声喧嚣,擂鼓乍响,曾经也有人拿这样狠绝的目光瞧过自己,而那人更加的年轻,更加的嚣张跋扈。
就连当年云东邪王帐下不可一世的克烈蒙格尔也败在那少年手下,那是他人生里头第一次尝到败架的滋味。
在他身上少不了遍体的伤疤,那些伤痕有的还附在身躯之上,有的早已慢慢淡去。
但有那么几道狭长狰狞的伤疤,却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譬如在他左眼下那险些将他一只眼睛也剜了去的骇人伤疤,便皆是拜那一人所赐。
眼前这人分明跟记忆之中是完全不一样的容貌,这一刻,却在蒙格尔的眼底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重叠在了一起。
便只须这片刻的分神,甘棠骤然将手中力道增大,立时便叫那刀剑齐向蒙格尔脖颈处落下。
众人乍见蒙格尔之时,都只瞧见他脸上已道伤疤甚是骇人,但却无人瞧见他脖颈处亦有一道伤痕。
只不过这道伤痕落得极浅,想来年月已久,早就已经好了个彻底,在那粗糙干裂的皮肤之上就像是一道不起眼的细线般,难以叫人察觉。
甘棠这一剑便是朝着那道伤疤落下的。
眼见那刀身都已压到了那伤痕之上,些许痛意传来,蒙格尔骤然回过神来。
他怒喝一声,手中的气力陡然暴增,甘棠没有半分阻挡余力地便被推开了。
一道厉风擦耳而过,紧接着便只闻刀声呼啸而至。
这并非是生死一线之间的搏斗,寻常人听着刀声,第一反应便该是往后退开,可甘棠非但不避开,反而咬了牙,将手上的剑再次送上。
那力道震得甘棠虎口发痛,而后整只掌心都是失去知觉一般的麻木,剑未至而力先竭,手中之剑险些竟脱了手。
他不由得心想:“果然还是差上太多了。”
甘棠本能地闭上眼睛,只是那寒铁却没有如所预料的那般落到自己的身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支撑的力量,有些熟悉的味道滑过甘棠的鼻尖,他心中一动,恍然便明白了过来。
手中那柄半握不住的长剑已经被人夺了去,正横在离蒙格尔眉尖不到半寸之地。
赵穆另一只手横过甘棠后背,将那瞧着像是脱了力的人紧紧扶住了。
事实上,甘棠的确便是有些不能站得稳当了,方才他拼着一口气力,身上的知觉全被抛开,眼下缓却半分过来,手心处那火辣辣的痛楚才一下子钻心挠肺地冒了出来,疼得甘棠背后也冒出来了几滴冷汗。
赵穆手上不知轻重的力道却叫甘棠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那手落在甘棠腰侧,不由分说地将甘棠纳进了自己怀中。
那指着蒙格尔的长剑只差半分便要刺到蒙格尔眉心中去了,但静王殿下手却极稳,半点也没有要趁机失手的打算。
甘棠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张脸决计又用不了更多的时间了,还真是麻烦啊。”
几道拍掌之声响起,接着便听到挛鞮小世子的声音,“蒙格尔,你虽然没输,可本世子也没脸将你算作是赢了,这位甘先生,倒当真还有几分武功嘛!”
甘棠强忍着支撑自己站直了些,他方才同蒙格尔双目相交时的那份狠戾早已消失不见,若非是心头那点颤栗的惊悚还未消散,只怕连蒙格尔都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世子谬赞,确实是草民输了。”
挛鞮呼延瞧着这位先生,心里头那点争强好胜的念头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只听说你们南边的先生喜欢舞文弄墨,却没想到原来功夫也不错,你本就是个书生,输给蒙格尔也不算丢人,反正我也打不过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腰上的酒壶卸下了,信手便往殿中抛去。
甘棠手被方才那兵刃交接的力道震得有些隐隐作痛,好在赵穆伸手便替他将那酒壶捞住了,也没叫他再多牵扯这一番。
“世子所言甚是,这比试并非要争出个输赢来,倒是世子这几位手下,身手果然不凡。”
赵修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客气话,目光在甘棠手上落住,道:“静渊,你领这位甘先生下去,着太医来将手上经脉瞧上一眼吧!”
“不必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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