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负罪感（2/2）

包厢门一合上，杨字渡便贴了半个身子过来，仔细打量着盛长衣的脸，而后弯了食指在桌上嗒嗒一敲：“啧啧，怎得几日不见，又清减了些，得亏那

位‘菊花哥’被抓了，若不然就你这姣花照水我见犹怜的模样，一旦被盯上，定然菊花不保。”

盛长衣刚吃进去一口茶，喷了杨字渡一脸，周元和董熟坐在一旁笑开了怀。杨字渡挑了挑眉峰，揩去面上口水，怪自己嘴贱。

盛长衣的脸色红白青黑轮番转换，好不尴尬，旁人当他是被取笑的有些愧汗怍人，只有他自己知晓曾经那一番黄泉境遇，牙尖又恨恨起来，却不好发作，清了清嗓子，问道：“何来‘菊花哥’一说？”

杨字渡唰地打开手中的水墨折扇，缓缓摇着，朝东边努了努嘴：“东坡山上有一群盗匪，盗匪的头目有个响当当的名号，你可知？”

盛长衣自是点点头：“这‘要你命三千’的名号，鄞都城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对方又道：“是了，那采花贼的本名谁也不晓得，怕是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生来就没爹没娘的，可又天赋异禀，骨骼精奇，与‘命三千’出自同一师门，两人皆习得一身本领，学成之后却不屑与盗匪为伍，另辟蹊径，成了采花贼，还给自己取了江湖号‘要你菊花开’，每每行了事，都会留下自己的名号，只是这名号也并非能在大街上喊出来的，遇了害的妇人姑娘们也只有忍气吞声，因此并没有那盗匪的名号响，知道的并不多。”

右手边的董熟又补充道：“这名号还有一个由来。”

盛长衣扭头看向他，许久，拖出一个“哦～”来。

董熟笑吟吟道：“据说那采花贼有个特殊癖好，他只采菊花不采别的，哪怕是个美娇娘，他也只要□□，看中的，不管男女，从未有失手的，功夫是极其了得，飒沓如流星，高深莫测得很哩。”

周元也道：“是了，若不是自己作死，偷香窃玉偷到官老爷府中，又怎会落得个尸首异处的结果......”

后面说的甚，盛长衣恍若无闻，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头皮早已炸开，往日情景，倘若不是那青年搭救，自己怕是已无颜面苟活到现在。

厢门外的拉环被咚咚叩响，两位小丫头入了门来，将佳肴美馔摆放在桌上，粗粗一看，便是一盘盘精致，一味味典雅，仿佛精雕细刻出来一般，飘香四溢，让人不由得食指大动，杨字渡粗惯了，不善于讲究，见到美食便第一个下筷，像是饿极了的样子，其余二人也只是笑笑，先后动了筷，唯有这盛长衣，拾了筷子却只是呆呆地咬着。

他人吃得愈欢，盛长衣心里却愈加烦闷，左右是觉得自己无耻之尤，那青年救他于险境，自己却将他当作了器物泄欲，他非但没有追究，反而半句怨言都不曾有，终是抵不过良心的谴责，想着回到家中，必定要备上好些银两，再跑一趟霞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