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2/2)
罗川:“钾含量没事,我朋友告诉你是三次,但仔细想想其实只有第一次算是,后几次都是普通焦虑发作,因为后面两次我虽然也是呼吸障碍,但是没有手脚发麻的感觉。”
以及,没有濒死感。
“这样啊,是因为遇见了某些特定因素吗?人或者事?”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说:“你有过一年半的抑郁症病史,非生理组织病变导致,无并发症,治疗结果是良好,所以和你身体关系不大,而且你挺配合得也挺积极的。所以我猜,你复发可能是情感问题引起的,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让你压力山大的事?”
这个医生有点贫,不过她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反而让罗川放松了下来。
有那么千分之一秒的瞬间,罗川很想告诉她来龙去脉,但是公众人物这个栓子及时拉住了他,他顿了顿,沉默地点了头,说:“遇见了让我患上抑郁症的人。”
医生一顿,嘟囔了一句“这可有点棘手”,她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反应会更强烈吗?当面见到能克制情绪吗?大概能控制多久,想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罗川诡异地陷入了沉默里。
“罗先生?罗先生?”医生喊他。
罗川回过神来,迷茫地说:“我不知道,因为我发现我对他本人毫无感觉,我的恐惧好像只是我的想象,我见到他之前发作了三次,可我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我,我满脑子都只有庆幸,我甚至并不紧张,我冷静得要命。”
“这说明你之前的想
象只是放大了恐惧,或者无端制造了恐惧,自我设置了障碍,这一部分可以安排认知行为治疗。”医生看了看时间,想起病人还在发烧,说:“今天你的状态不是很好,明天你有空吗?做个系统体检,我再为你联系一位这方面的治疗专家,你们先做一次对话沟通,方便吗?”
“明天上午有空。”罗川说。
“那好。”医生重新整理了下病历,说:“那你今晚就记得准备好以前的病历,毕竟心理治疗需要切实考虑到患者全方面,另外你联系人的信息还没填,需要留一下,方便我们跟进和联系你。”
罗川想到周苏秦大半夜接到自己要求传真病历时会有的反应,心里一咯噔,又听见医生大喘气似的说:“不过你上次治疗都是六年前了,找不到病历的话就把服药情况整理一下也行,细节慢慢敲定。我先给你开一些安定和镇定剂,顺便抽个血,你有药物过敏历史吗?”
罗川刚才已经吃了退烧药,现在身上逐渐出汗,衣领鬓角都有些湿意,困意也愈发明显,他打了个哈欠,应道:“没。”
取完药回到酒店时已是十一点后的事,方允再三确定他体温正在逐渐渐低才离开了房间,邓佰本该随着他一同离去,却一动不动。方允回头拉他:“走啦。”
罗川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他。
“我,我,”邓佰在两道目光下无所遁形,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想留下来照顾川哥,万一有什么需要,也方便我来跑腿。”
方允想起罗川的385c体温,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孩子,那就辛苦你了。”
罗川抬起手想拒绝,却发现自己手脚软得像面条,动一下都费劲,于是决定不逞强:“辛苦你了。”
邓佰诚惶诚恐,羞愧难当:“不,不辛苦。”
“好孩子,你哪都好,就是性格太腼腆,扭扭捏捏不像话,像个娘们儿。”方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邓佰顿时涨红了脸。
罗川最讨厌别人用外貌开玩笑,顿时瞪了方允一眼:“老胖子,娘们儿也可以把你揍得爬不起来,你这样很没劲儿。”
方允本就觉得自己对他的病有一定责任,心虚得很,见他似乎动气了,忙服软:“诶,我这破嘴,我没那意思……哎!我这话要是让媒体听见都得骂你了。”
“不,不至于,我本来就没什么男子气概。”邓佰弱弱地说。
方允闻声立马搂住他的肩膀,十五厘米的身高差造成一种特别微妙的视觉效果,总让围观的罗川觉得他是那种收小学生保护费的街头混混,而邓佰就是那个小学生。
只听见街头恶霸慷慨激昂地说:“别啊,小老弟,谁说男人都得顶天立地,这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啊,男人就不可以温婉贤淑,貌美如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吗?女人就不可以雄壮威武,独当一面,撑起一片天了吗?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裳,舒服就完事了,别人看法不重要。我刚才是嘴贱,没想太多,没有恶意,但某种程度上也暴露了我思想狭隘的事实,我会努力改正的,同样的,你这种妄自菲薄态度也需修正修整了!”
邓佰身抖如筛,声如蚊呐地答道:“好的。”
罗川忍不住笑了出来:“话都让你说了,哎,胖子,别贫了,小老弟俩要休息了,慢走不送啊。”
方允摆摆手:“那好,你俩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九点来载你去医院。”
眼看他就要出门,罗川忽然喊住他:“vk,他们有没有再给我们消息?”
听到这个话题,方允顿时不明显地皱了下眉,转过身来看着他俩,说:“对你来说应该是算好消息,vk那边刚给我来信了,说是艺人总
监被你这三请三推的态度气着了,唉就是那破副总,刚找了几个和你外形和优势相仿的年轻新人演员,打算从零开始。所以咱这老腊肉,就入不了他的眼。”
罗川愣了半晌,敏锐地从中尝出了一点挑衅的意味,良久才吭了一声:“哦,知道了。”
“就这样?”方允还以为他憋那么久是要发大招。
罗川点点头,彻底回过神来,说:“你不是说你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方允:“……”
经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罗川洗漱完毕后,收拾妥帖准备入睡时,已是午夜。疲惫的邓佰抱着另一床被子躺在沙发床上,一沾枕头就轻轻打起了呼。罗川轻手轻脚叫灯光调暗,回到床上躺下回想今天的事,然而很快药物就发挥作用,不多时就将他勾入睡梦之中。
与此同时,身处五公里外的华青正被经纪人从沙发下抓出来,硬塞进一辆黑色宾利里;送走晚宴所有宾客的杜鸿洁扯了扯领带,抬手叫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半醉之后一路沉默,被私人司机送回寸土寸金而空无一人的高档公寓里;提前离场的林慕直正抱着温柔的妻子,趴在她还未显出形状的肚子上,静静听着尚不可捕捉的胎心;而因为华青一句话而在健身房打了两个小时沙袋的段砚,身心俱疲,正欲倒床就睡,却忽然收到一位与他失联已久的人的来电——
顾念。
然而等段砚接通时,回应他的只有沉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回声很大,似乎对方正处于一个空旷的封闭空间。
段砚试着喊她一声:“顾小姐?”
电话里隐隐传来男人沙哑凶狠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抓住她,把电话抢过来!一群废物,连个丫头都抓不住,老大养你们当宠物的吗!”
至少有个三个男人回应了这句话,他们凶恶地叫喊咆哮,高亢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病态的神经质。
联系起顾念之前追踪的案子,段砚有理由怀疑她是坠入狼穴了,紧张道:“你在哪儿?”
“搭救我的人已经快到了,不过我身后那群混蛋似乎脚程更快一些,”顾念一面狂奔一面气喘吁吁地说。
她身材娇小,在废弃的老工厂的机器间穿梭的动作显得极其灵巧,但体力上的差距依旧十分悬殊,眼看就要被那群杀手抓住了,她急忙向段砚说出一串数字和英文:“5201314,cky seven,记住它们,段砚,这是我刚知道的信息,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很扯淡,但是他们的秘密就在这里!还有,不要相信张璟,他是莫兆仁的人!我现在在——”
随着一声巨响,女孩儿的声音戛然而止,通话兀地被切断。
空气中的压强仿佛骤然增加数十帕。
段砚心脏猛地一跳,竟不知不觉间已满后冷汗,他再次回拨那个号码,回复他的却只有冰冷的系统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再一次尝试,仍是同样的结果。
他伫立在窗边,心情沉重地俯视着繁华的江上夜景。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放飞自我~~~
跟我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