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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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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了冷水,段砚从电视柜下取出一个医药箱,用消毒水把皮肤表面处理了后,替罗川涂了些烫伤的膏药。他擦完药以后也不看罗川一眼,把人丢在沙发上,留下了一句“碗我去擦,待会儿弄完我就送你回家。”就走了。

俨然誓将冷暴力进行到底。

段砚走后,罗川才露出了一点痛苦的神情,他盯着自己红彤彤、火辣辣足以媲美麻辣红烧猪蹄的右手,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嘶……还真疼,这人不给爷吹吹就算了,还给爷甩脸色……”

段砚不理他,他一个人无聊得很,就下了沙发在屋里逛了一圈,除了个别关了门的房间,他都探头打量了一眼。

屋内的物件不多,加之摆放有序,一眼就能看清楚。罗川在书房门前停下来,他走进屋里,在书桌上捡起几枚摆件式的飞镖,手感很好,做工也不错。细一回想,客厅墙面上正挂着一个飞镖盘,刚好可以拿来试试手。

便拿了两枚兴致勃勃地去了客厅。然而当他站到飞镖盘面前后,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见到的那副残破的人像就是覆盖在这飞镖盘上的。

那无一处完整的阴郁的人像,该是经历了多少次投掷,才会变成那副样子,而投掷者的心情,又该是如何的……

“你去把衣服换上,我送你回家。”段砚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看见他手里的飞镖,一哂,讥诮道:“别把我家的墙砸出洞了。”

罗川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沉默地调整好了站姿,而后用左手捏住飞镖,一只眼睛闭起一只眼睛眯起,瞄准目标,掷出了飞镖——七环!接连又扔出第二枚——正中九环!

直至这时,他才揉了揉手腕,状若无意地扫了段砚一眼,淡淡地开了口:“啧,太久没用左手,都有些手生了。”

段砚心说这人真是好笑,也便偏不顺他的意,丝毫没有流露出惊艳的模样,只是冷冷道:“把衣服换了。”

说罢,转身边走,不继续看那雄孔雀花枝招展地显摆自己。

罗川的笑容瞬间挂不住了,他恹恹地换了衣服,右手不方便,只好又拜托段砚替他们将扣子扣好。段砚早已在玄关准备出门,待他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俩人便一齐出了门。

电梯走得很慢,段砚住在五楼,这个点楼里有不少人要上下,电梯在每一层都停了很久,一时半会也不会到他这一层。

罗川站在他身边,不时打量他的神情,

段砚余光瞥见他全然没了原先活泼的神采,看起来怪可怜的,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想了想,终究是心软了,便放轻语气地喊了他一声:“川儿。”

罗川听到这句话眼睛倏地亮起,巴巴地望着他。

段砚看着他那模样,彻底没了脾气,心说自己跟这个缺心眼的家伙置气作甚,他抓了一把罗川额前的狗毛,无奈地说:“下次别这样了,我脑残你还跟着我犯傻?”

罗川的尾巴摇到一半,听他这话倏地僵在空中……敢情这家伙那自己骂他的话默默记住了!

“叮——”电梯打开。

这部电梯是从楼上下来的,里面的人是个慈眉善目的银发老太太,熟络地跟段砚打了个招呼,看到了段砚身边的罗川后问道:“带朋友来玩啊?”

段砚进到了电梯里,站在罗川和老太太之间,跟老人打了个招呼:“嗯,孟奶奶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孟荀兰在段砚年少时对他照拂甚多,是一位他十分尊敬和感激的长辈,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孟奶奶指了指自己手上挂着的塑胶篮子,笑着说:“去菜市场呢,老头子这几天总说想吃老江家的豆花,总嚷嚷着要吃。我不理他,他就闹我,跟孩子似的。我被他烦得不行了就打算出去买点。小砚你中午吃吗?要不要奶奶替你带一点。朋友呢,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朝罗川笑了笑,眯起来的眼睛像两弯枯瘦的上弦月。

罗川家里老人去世得早,没什么和这类和蔼可亲的长辈相处的经验,这会儿面对老人的热情,不免稍显紧张和腼腆。

段砚少有见到他吃瘪样子的时候,直觉得这画面好笑又有趣。

孟奶奶眯着眼睛看了罗川好一会儿,他才磕磕绊绊地开始自我介绍:“奶奶您好,我叫罗川……川是川流不息的‘川’。”

孟奶奶:“这朋友长得真俊,和小砚一样招人稀罕,明星似的,不过,待会儿要不要我给你俩带点小吃?”

罗川心说我也不就是明星嘛,不过想到自己火起来也就是四个月之前的事,此前一直都在十八才/九线徘徊,深居简出的老龄人对她从未听闻倒也正常,就又释然了。

段砚不留痕迹地接过话头,对老人说:“小川他现在要回家,我下午也不回来,就不用麻烦您了。”

孟奶奶点点头,说:“我晓得啦,小砚工作很忙的,奶奶理解,你们工作加油!等礼拜六日放假了,奶奶煲汤给你喝。”

罗川越听越困惑,就在这时,段砚朝他使了个眼色。

电梯门开,孟老太太迈着稳健的步伐率先出了电梯,跟俩人打了招呼,便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段砚领着罗川走过曲折的小区通道,说:“孟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最近半年一直以为我当白领的上班族,来来回回解释了好几次都记不住。他儿女因为这原因当她是累赘,就她丢在这儿自生自灭。”

正应了那句古话,久病床前无孝子。

金钱有形,相比之下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亲情,就显得脆弱得多了。

罗川并未多予评价,只是出于关心问道:“她自己出门岂不是很不安全,她老伴不管吗?”

段砚指着不远处一座挂着红色招牌的大厦,说:“以这位圆心到那儿为半径画个圈,大致就是她的活动范围,走不远,再说这一片人都认识她,看到她也会留心。再就是,她丈夫陆老的话,其实一年前就去世了,她也给忘了,总觉得老头子还在似的……”

罗川沉默了下来,踢了一下脚边的一块石头,不再追问。

他漫不经心地往段砚身上一瞥,接着就愣住了……这又臭又

硬的千年石头精怎么突然变这么风骚了?!

段砚不仅破天荒地在私下穿了一身正装,甚至还别了一对深灰色宝石的袖扣,隐隐的,身上还泛着骚包的木质调古龙水味。

事出反常必有妖,罗川觉得他脸上的春光不可能是为甲方绽放的,心里顿时生了那么个让他不是滋味的想法。

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酸得很含蓄地说:“打扮得这么衣冠禽兽,你待会儿去约会?”

段砚一怔,随后眼睛弯了弯,锋利的眼尾翘起,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他带着些笑意地说:“不算约会吧,就是朋友之间见个面,她是律师,晚些有一场庭审,我届时去当旁听,所以就穿得正式一些。”

罗川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猜得没错,却还是心存侥幸,问:“你还有律师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

“就是昨天那个‘蕊蕊’,全名赵蕊,昨天刚认识的。”段砚顿了顿,忽然撇过头问罗川:“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你觉得这玩意扯淡吗?”

罗川的脸在日光下几乎快要透明了,他眨了眨眼,感觉有什么横亘在他的气管,只有稀薄的空气进入到肺里,没有呼出。

他的胸口因此开始发闷。

一直发闷。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我可丝毫不觉得我喜欢上你的方式可笑。

段砚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于是自顾自说:“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我觉得我对她一见钟情了。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见见她。”

他走在罗川面前,离他仅有一臂之距,触手可及,可就这一瞬间,罗川忽然发现有一个界限横跨在他们俩之间。

飘渺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那是一段穷极一生都无法逾越的距离。

段砚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疑惑地回了头。看见罗川好像恍惚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然后两三步追上他,略长的头发像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在风中凌乱。

“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有机会我也想看看是对方究竟是哪个仙府的仙女儿,这样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哈哈!”

既然不可能,那也便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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