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2）

“你浪费这么多钱，我也用不了多久。”个子窜高不少的小崽子冷冷地说。程兰背着手走在前面，压根没搭理他，只笑眯眯地往前走。乔越腾指尖一动，有一瞬间很想去牵程兰的手，那人忽然转过头来，“哎，我搞到三月家的地址了。”

乔越腾一愣，指尖悄悄地收回去了。

“喔。”

“我给她寄信不太好，指不定她家的大神会回来抽我。”

“嗯。”乔越腾面无表情，“行吧，我写？”

程兰就差慈祥地说一句乖儿子了，就是字丑了点。乔越腾理都不理他，径直往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程兰才发现，这崽子已经很高挑了，没准还会接着长，应了他说的那句脚大个高的敷衍话。他困惑地停下来，总觉得乔越腾突然之间又不高兴了。

“哎，少爷，我说你是不是生气啦？”他试探性地问，其实自个儿也一头雾水。

“我生什么气？”乔越腾头也不回，“这是好事。该交给她的东西都寄过去，有什么要问的一起写上，就看她回不回了。”

想的倒是很全，就是口气不太好。程兰怎么听怎么怪，他对待小孩子心思总是不够，差那么一点，但又不放在心上。

“哎，你等等。”程兰叫住了，乔越腾深吸一口气，压着眉间那点不耐烦，摆出万年不变的冷淡的脸，他停下脚步，还没说什么，一抬眼就看见程兰贴近了些的脸。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程兰眼尾那块黑色的疤，褪不掉，陈老先生用了好些药，不见消退，于是那块疤就留在那里了，像颗黑色的星星。乔越腾屏住呼吸，默不作声地站定了，程兰低着头，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胸口，那一下很轻，像羽毛落下去，在乔越腾心上砸了一个月亮的洞，这几乎像个暧昧的暗示，乔越腾还没来得及反应，听见程兰问：“你的锁，戴着吧？”

小崽子噎了噎，闷闷地点了点头。林不喜磨的玉已经习惯他的体温，温顺地贴在胸口，刚才被程兰轻轻一碰，却跟发烫一样灼热起来。程兰无知无觉地说：“哎，顺便把三月的也寄过去。”

胸口堵着一口棉花，乔越腾慢慢地点了点头。童三月，他已经快要不记得那小丫头长什么样子了。

“你打哪弄的地址？”

“挺好打听的。”程兰淡淡地答：“现在不少人在找童司令呢。”

这句话似乎蕴含了

别的意思，有个派系不稳了，风雨骤变，乔越腾心里一动，却没再像小时候那样瞪着眼睛看程兰要他解答，小崽子只是唔了一声，低着头，他长高了，低着头的时候发旋就对着程兰的下巴，好像大少爷一低头，就能亲一下。乔越腾耳朵里听着程兰的话，心里盘算着童如歌的处境，耳朵却诡异地发烫。

“什么时候寄？”

“过几天吧。顺便把你眼镜取了。”程兰看着他有些遮眼的头发，忍不住顺手抓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还好。程老板揣着手，得意洋洋地走了，乔越腾低着头跟过去，他没露出一点笑容，眉眼却柔和下来，像是要去再讨一次亲昵，却一声不吭，像野兽似的，安静地盯着程兰的背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