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行『第三话 丹溪夜宴藏凶机』(1/2)
口若悬河亦有源头枯竭之时。
时舟说的是口干舌燥,那青年却似置若罔闻。
直等时舟搜肠刮肚将关于这非关病酒所有传言如数倾倒完毕,并致以滔滔敬仰之情后。
那青年终于肯舍出句话了:“你想说的便是这些?”
时舟微微一愣:“当然不是!我就想问问……”
他咬了咬牙还是掷出了那已憋许久的问:“苏大哥觉得东魇如何?”
青年歪头顿了片刻,低声道:“邪魔歪道,何足挂齿。”
“好!”时舟一拍大腿,喝道,“我就喜欢苏大哥你这气势!苏大哥可知,这赏剑大会是为共抗东魇所设?”
青年道:“自是知晓。”
时舟再道:“那苏大哥可又知道,这赏剑大会名为抗东魇,实则已沦为了东魇所设的圈套。”
“哦?”
时舟知道他怕是不信,忙将先前遭遇三两语说尽后,复道:“我也不知这丹溪搞的是甚诡计。眼下大会怕是已快开始,如今只求赶在那丹溪庄主使诈之前先知会与众人,以做防备。然我人小言微,恐难取信于人。还望苏大哥相助。”
青年唇角忽掠浅弧,似笑非笑,许觉滑稽,半响他才应道:“好,”
说话间,马车已穿荒林过矮坡,行至人声渐沸,车轱辘声嘎然而止。
一帘之外,那老仆声嘶呕厉:“少爷。”
青年一语不发,拿起膝上横卧之剑,躬身撩帘越车而下。
时舟紧随其后下了车。
排闼青山遮月影,闳壮朱门耸入云。
灯辉辉影煌煌。
两座巨石狮子蹲踞门口,数十丈的檐梁上高悬四盏灯笼,形如飞蛟驾云,光若流水倾地,映得檐下门前左右各立的俩灰衣瘦仆渺如蝼蚁。
大宴即开,来客渐多。
寒暄声声,车马络绎。
行未几步,时舟眼尖,忽瞅见斜侧正驰来的辆马车,车舆雕金镂玉,华美非凡。
马车方停,便有四五俊秀侍从后簇拥,帘帏才卷,又是三两如花美婢先行落地。
这排场引得周遭人人侧目,均是好奇这车之人是何等风华。
然众人等了又等,半响只见那道卷帘车门震颤颤爬满了数道裂痕,车内有人声如远天闷雷:“哎呀!进也不便、出也不得。早叫你们将这车门弄宽敞些,这般矮窄哪有我万重阁的半点气派!”
咔咔裂响间,那车门不堪重负竟应声炸裂成粉末,一道人影随之轰然砸地,眨眼间车前竟多出团雪揉粉搓的锦衣胖子。
甫一见着他,数人面露笑意,纷纷迎了上去。
当先的是位发束乌簪的道姑。她额宽眼大,颊颧突兀,瘦骨如柴,腰间系有一拂尘,这拂尘执柄处最为怪奇,竟雕呈蛇貌,蛇头衔着垂丝褐氂,柄末做蛇尾曲弯,却是位屿南奇女蛇姑子。
她当先打了个稽首,开口时声音嘶嘶如蛇语:“无量寿福,许公子别来无恙。”
那胖子亦是拱手回礼呵呵直笑:“蛇姑娘,好久不曾见你。听闻你往灵允山里修行,还以为要好些日子才能与你论道。”
蛇姑子面色冷肃淡然道:“贫道近些时日却有所悟。只是于灵允山夜观天象,见岁星入月,与太白斗,恐乱世将至。道与人行,贫道有人劫一场亦在此间,不得不出山,恰闻丹溪夜宴,顺来此处探闻世事。”
她话音方落,旁侧一个鹑衣百结的汉子就插口道:“你这姑子又在此胡言乱语。”
他往前一挤,愣是挡在了蛇姑子前头,冲着那白胖子叫道,“许胖子,上回输给你后,我回去闭关七七四九日,终悟出了疯魔十八杖,待会这赏剑大宴完后可敢与我一战!”
这人手里擒着根短棍,微侧过脸,左颊处生了颗滚圆的肉瘤,再细看去,那肉瘤上竟还生着副眼耳口鼻,随其言语,忽笑忽怒,自成喜怨,竟是张人面疮!瞧着可怖骇人,亦是位屿南怪侠鬼面客简恭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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