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坐在李或冶的沙发上，滕素总觉得自己这是入狼穴了，空气里的薄荷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正坐在李或冶家里。他不自然地碰了碰脖子上的颈环，用喝水掩饰尴尬。

听见那人说要一起吃饭，他还以为会出去随便找家餐厅，结果李或冶自己磨刀上阵了。

冒着热气的菜一盘盘端到桌上，滕素的心也越跳越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或冶，早知道应该不答应他。

“……等饿了吗？”李或冶用餐巾纸擦着手，身上的围裙还来不及解开，“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都是按照以前做的。”

“没事，没变。”滕素看着一桌菜，李或冶没动筷子，他也没好意思动。

“你吃吃看。”李或冶催他。

滕素这才夹起一口菜塞进嘴里，这人做的菜，味道和四年前没两样，他吃了一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你从国外回来，事业有成，挺好的。”滕素看着碗里的饭，语气带着隐忍。

李或冶死死地盯着滕素，像狼绝不放过到嘴的猎物。

“先吃，这些以后可以聊。”他说。

说不怕，是假的，李或冶只想和他吃顿饭，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能看着那人在对面，心里就有满足感。自己如果不制止滕素说话，接下来就是不欢而散的宴席，他不想那样。

刚回国时他很确定滕素心里有自己，新歌《1206》，是他写给自己迟到四年的情书，十二月六号是李或冶的生日。

可现在，他又不得不想，或许那首歌是送给他的最后通牒——四年了，我要放下你了。

喝着啤酒在阳台上看夜景，李或冶不住地朝滕素的阳台看，但他一次也没有出现。

滕素窝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一个糯米团子。他想，李或冶回来得太不是时候，没有在自己还对他执念很深死心塌地的那一刻，也没有在自己对他心死毫无感觉的那一刻。

而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令人窒息。

拍摄的第二天，各种准备工作都花了更长的时间，因为设计图的绘制和服装制作需要工作室，考虑到设计师的适应性问题，所以拍摄场地是设计师本人的工作室。

同时，这也是节目组有意为之，目的是让观众可以更好地了解到这个职业。

跟拍摄影的镜头扫过几乎没有落脚处的工作室，装潢用的是反射光线很好的材质，使得整个工作室显得明亮且寂静。

只要不注意脚下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土地的各种设计图稿纸，工作室整体来说很完美。

这些设计图阻挡了跟拍的前进道路，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口，滕素没有死沉的机器要扛，就尽量挑着空隙走。李或冶看着他们的苦恼样，心里过意不去，开始捡地上的设计图。

“不好意思，最近有冬季新品发布会的事情要忙，没来得及整理。”

地上的设计图在两人的努力下被悉数捡起，李或冶开始绘制设计图。后面的工序基本都是枯燥乏味的，所以制作方打算以纪录片的形式接在综艺后面，跟拍的摄影换着角度解析构图，争取能拍出好的作品。

“学过美术对吧？”李或冶把外套挂在帽架上，解开的衬衫袖口被挽到肘部。

“啊……嗯。”滕素麻木地回他。

“我之前看了你的百科介绍。”

绘图的速度很快，李或冶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具体的构思，也试着画了画。

设计图的绘制时间越短越好，之后的工序更为繁琐，无论是取布料，制作成品，都有可能一步走错从头再来。他大学时就立志寻求精神上的完美时尚——即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现在也依旧如此。

滕素接过李或冶递来的设计稿，开始勾线。

这让他想起四年前，他也经常在李或冶疲累的时候帮他做一些工作。

第三天，李或冶带着滕素走遍了整个布料集市，逛最后几家店的时候滕素已经肌肉酸胀到不行，愣是被李或冶扶着录完全程。当年跑场子的时候体力甭提多好了，一晚上好几个酒吧连轴转，哪像现在。

“啧……酸得要死。”滕素揉着小腿坐在石制长椅上，录制已经结束，跟拍小哥在一旁处理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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