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雪非雪（2/2）

“别紧张。”

无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萧瑟喉头滚了滚，道：“别乱说，你才紧张。”

“好。”无心不与他辩驳，“是我紧张了。”

笔却没停，萧瑟随着落墨越来越惊讶，针落可闻的房内，两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分不出彼此。

萧瑟发力，止住无心将要落下的这笔，他哑声问：“你想画什么？”

无心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萧老板不是看出来了。”

岂会看不出？画上这眉中点钿，眼波潋滟，又……又衣衫褪下大半的姿态，还会是干什么？

无心抽出笔放下，两人姿势未变，距离近及。他几乎是贴着萧瑟耳垂开口：“还是你等不及了？”

萧瑟闷声一笑，缓去了上一刻残存的紧张感，他侧过头斜看着无心：“这么说，你还能等上一等

？”

忘记谁先缠上的谁，两人衣衫皆成了画上一般模样。一条银线从唇角溢出，水光在火烛中转瞬即逝。无心抬手拾起搁在桌上的宣笔，稍稍分开了自己和萧瑟的距离。萧瑟不解，眼中水汽朦朦胜过秦淮烟柳。

笔尖落在了他的眉间，萧瑟虽看不见，却能猜到无心所画为何——定然是同纸上一样的花钿。

他握上无心的手腕，道：“别闹。”

无心挣也不挣，心神专注地看着他眉心，道：“果然如我所想，萧老板风姿无人能及。”

萧瑟竟鬼使神差地松开手，任凭了无心颇为荒唐的举动。

淡梅落全在额上，无心放回笔，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吻下去。他从眉心开始，沿着鼻梁，再回到唇。萧瑟攀在无心肩上的手收紧，他微微开口，主动与无心厮磨。无心右手空着，撩开他衣衫一路下探，行至某处引得萧瑟暗暗抽气。

“是我错了。”倚在无心身上的萧瑟地叹一声，抬腿蹭了蹭抱着他这人，“你是真的不急。”

无心握着他手引到一地：“你确定？”

红烛被扬起的那手挥灭，桌案上的卷轴书籍摇摇晃晃间散落一地。终是胜雪也不敌，碎了满地后勾着眉间墨梅竞相妖娆。

垂地夕照从浓艳转为黯然，黯然再化为清冷银辉。窗外月挽着云，风拂过柳。窗内逶迤青丝如红线缠着指尖，蔓上心头，寸寸不舍，分分不减。

直至，山枯海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