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矶璇岛(2/2)
“你是指……敖若?”
“是,敖若始终是芒刺在背,一日不拔除,隐忧一日。另一方面,神皇退位后,也是得找后路的。20年任期,已经快10年过去了。”
我叹了口气,脑壳疼。这完全不是我想考虑的事情。我现在连想到泽熙都头痛。幸好就算再回嘉德,我也有自己的房子可住了,不用和他尴尬相遇在同一屋檐下。
神皇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果需要我我也会像这次一样,用暮夕伯爵的名义出面完成任务,可是他们家的事儿,我根本不想趟这淌浑水。
我回岛后,连着三日的狂欢庆祝,宫门大开,接受岛民的拜访,让岛民知道领主是谁,模样性情如何。由于母亲几年前就来到岛上,岛上海珀族也逐渐多了起来。舅舅也常来做客。海珀族的武器就是容貌。集市里的渔民和农妇,看到那些性格活泼、样貌秀丽的海珀族侍女都半卖半送把货物往宫殿里送。直到母亲特别颁布条例,不准海珀族享受额外待遇,大家都要一直同仁。
我闲下来和墨狸吃吃喝喝到处闲逛。有时候躺在花园的草地上晒太阳就这么躺一下午,弗农坐在树荫下看书,他真的话很少,完全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唯有一个地方母亲特别交代弗农看住我,不准我单独去——虹流瀑布和悬崖观景台。我都这么大了母亲害怕我滑脚掉下去不成?墨狸也表示猜不出缘由。好在那里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水声隆隆,说话都费劲,不去就不去。
一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即使每天保持晨跑,我依旧胖了5斤。按照母亲的说法多少有点人样了。矶璇岛的11月都不冷,连衣裙外面披一件羊毛披肩足够。这天,我和墨狸原本打算趁太阳好,去看港口一路种到宫殿大道的从南境大陆移栽来的蓝楹树。
树有三层楼这么高,一年春秋两季开花,怒放时一是片蓝紫色的空中花海,花落就像一场蓝紫色暴雨。母亲还想出在行道树之间,间歇夹杂着种一些金木樨与山樱。于是春天是蓝紫色与淡粉色的花海,秋天是蓝紫色花雨伴着金木樨的浓香。这些树种在从港口直达宫殿的大道上,这是最美的迎接客人的礼物。我最近被母亲投喂得得太饱,就想下午和墨狸散步散到日落时分再原路回去。
现在是一派美好的暮秋氛围,双面山的南坡糖枫火红热烈,山脚下蓝楹金木樨长道相映成趣。空气中弥漫金木樨的恬美浓香。我们慢慢散着步。弗农依旧不声不响跟在我们身后。我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路边的行人看见我也会热情地打招呼,脱帽行礼,称呼我“公主殿下”,我也会笑着点点头回礼。正当我转头对弗农说回头在观景平台上如今稀稀疏疏种了几棵凤凰树,红红火火是挺热闹。可本来山上已经种满糖枫和银杏了,这秋色红火地眼睛都看酸了,不如种上几棵蓝楹才有趣,瀑布隆隆,花开楹楹,这样才有趣致。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循声转身,老远就看见神皇国的圣鸽钥匙旗帜由一个骑手举着飞舞在空中,向宫殿方向飞奔而来,身后跟着2匹马。我定睛一看:我的神啊!这不是泽熙和他的贴身侍卫么?我赶紧转身往回走,试图避开这毫无准备的会面。弗农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突然往回走,我给他使眼色,他也不明所以,只是看我往回他也往回。
可是毕竟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泽熙一声亲切的呼唤把我遭雷劈般定在原地。“罂芷,你看见我还想往哪里走?”
弗农终于明白我在躲什么了。不过介于是神皇之子与我之间的家务事,他使了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垂手站到一边看着我们。
我只能深吸一口气,清清嗓子,堆满假笑和他客套起来:“不知公爵大人莅临小岛,有失远迎,公爵的到来使小岛……”我话都没说完,他已经翻身下马,一把把我揽在怀里说:“说好一个月的,我遵守约定来接你了。”
我简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围观的人群渐渐多起来。小岛生活平静祥和(极度无聊),但凡有点事,必定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现在可好,领主给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还不得成为岛上这下半年的谈资。
可是的确不能和泽熙翻脸。毕竟刚在嘉德置业买了一栋府邸还在装修,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况且在蓝楹花雨下,他的卷发那么柔顺,灰蓝色眼睛那么明亮,笑容那么真挚,我怎么都翻不了脸。我只好推开泽熙,讪讪一笑说道:“别这样,大家都看着。”
他似乎很清楚我的弱点,说:“好啊,那我载你回宫殿吧。”
我呵呵一笑,“这不是才一匹马么?你先去,我散步散着散着就回来了……”
于是泽熙立刻故技重施,不但再次紧紧抱住我,还故意大声说:“啊呀,几日不见竟然长了不少肉。”
我只好暗中狠狠掐了他一把,怒气冲冲地说:“适可而止啊,我也是会翻脸的。”
他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拍拍马背。我翻脸个白眼,表示无奈。他得意得跃上马背,向我伸出手。
我接住他的手,被他拉上马背。话说除了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我还真没有和别的男人一起骑过马。他双手把着缰绳,脸颊贴在我耳边,柔声说:“罂芷,我很想你。”
我该说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身上似乎也沾染了金木樨的香味,甜蜜地要把人融化一般。虽然我从小就立志独立,一再警告自己要理智,不能像母亲一样,看见喜欢的男人,就头脑发热,甘愿做小伏低。然而所有警告在他话语和笑容前面都失去抵抗意识。
我几乎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宫殿的。因为太羞耻,一路用手挡着脸。
然而消息早就传到宫殿,母亲和舅舅已经在大厅迎接这位厚颜无耻的泽熙公爵。我分明看见母亲脸上微微担忧的神色和舅舅些许无奈的表情。
母亲晚上找我谈心叫我做一个决断。
“他爱你,毫无疑问。你也喜欢他,不用否认。要是你不喜欢他,他对你放肆,早就被你揍得满地找牙。你是我生的,我非常清楚。可是你自己要想清楚,妈妈走过的路,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未来。他终究有他的家族使命。婚约已经定下。你将自己置于何地你有慎重考虑过吗?”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母亲叹了口气,离开房间。墨狸跳到床上,对我说:“你和那小子赶紧了断吧。他不是明年就要和西泠公主结婚了吗?现在抓着你不放算几个意思?”
“我也想了断啊,但是我一想到有别的女人拥有他,就不愿意放手。不愿意他去别人身边。”
这回完蛋了!墨狸露出一个猫主子常见的菜刀眼鄙视道:你没救了!他已经成功地把你牢牢抓住了。自求多福吧!
神皇的长子的访问在穆隆也算是外交大事,泽熙对外是以访问舅舅罂艾侯爵的名义登岛的。舅舅这个超级背锅侠也很无奈。其实谁都知道他就是死皮赖脸要把我带回嘉德。
我不走,他也不走。
穆隆一直是安分守己,一门心思发展经济的国家,地理条件使穆隆拥有两座巨型口岸,连接庇护之海与烈风之洋的口岸:夏港;连接庇护之海与闇洋的口岸:白港。穆隆的传统产品丝绸、瓷器、茶叶、香水、与精致的手工玻璃、贵金属、工艺品,每天源源不断地从港口出发,销往各国,为穆隆赚取大量财富。
穆隆是神皇国的最大上税国之一。神皇有一次喝醉了,半开玩笑地对我说打仗的一半开销是我父亲报销的,所以我无论如何也必须算是他的家人。
矶璇岛又迎来了一场穆隆风格的盛大欢迎晚宴,晚宴之后是神皇国热衷举办的假面舞会,用这样的双重礼仪来欢迎泽熙公爵的到访。甚至为了表示重视,父王虽然自己不便出面,但派了他的两个儿子来矶璇岛。这两个儿子为了继承权,竞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本不想趟这淌浑水,然而这回少不了要周旋一番。
穆隆的民风一向是民以食为天,在吃方面上天入海无所不吃。泽熙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吃的菜:“这是什么?怎么长满了刺?你们这也吃?这又是什么?”
“这是牛的胃,牛有4个胃,这是第四个胃。吃啊,很好吃的。”我耸耸肩回答。
“分得清?”
“爱吃呗。”
“那个又是什么?”他指着远处另一盘,仆人立刻帮他夹进碗里。他举起来一看,绝望地说:“你们怎么癞□□也吃?”
噗……两个异母哥哥已经绷不住快笑出眼泪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是干锅牛蛙,不是癞□□……”
“坩埚不是提炼加工用的吗?你们用来炒菜?”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哥哥已经笑喷了。
我扶额,一边用手蘸了茶水,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干锅”两个字,意思汤料少味道浓的菜色。写完后他握住我的手指,不放开。
一瞬间,我心里一惊,心突突地跳起来,还好大部分人沉浸在大笑中。我花了好大力气把手指从他手心抽出来。
“挺好吃,你试试看。”我又给他夹了一大块,刚想说慢点吃,挺辣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整个吃进去了。一入口就辣的满脸通红,又不好意思吐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勉强吞进去了。连喝了两杯水。
对面的舅舅看出我是故意的,强忍住笑,朝我使眼色。
而我两个哥哥笑得不行。这也是他们惯于欺负外国人的套路。说到底,一家人的习惯总是很相似。
唯有我正直的母亲,皱着眉头给泽熙递水拍后背,“这岛地处南方,比较炎热潮湿,所以习惯吃得酸辣,帮助开胃,辣椒又能帮助排走体内多余湿气。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她给你多少,你就吃进去多少。”
泽熙好歹止住了咳,说:“在神皇国,我们的口味都很清淡,牛也只吃肉和奶制品,从来不吃内脏,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习惯,没想到她在自己家里吃的都是这样的食物。难怪她有时候会说我们很浪费……”
“他们把内脏剁碎了喂狗。”我向他们解释。“唯一吃的内脏是鹅肝。而且这也是从夏卡流行过去的菜色。我有时候去一户穆隆移民家里吃一顿辣解馋。”这家人在神皇宫殿里做马夫,他的儿子很有出息,是我同学。
“我的妹妹在神皇国最高学府里学习如何?”我的大哥哥突然问起泽熙。
这个混蛋竟然吃准了我秉性,出手让泽熙翻盘,扳回一局。我心想,这不动声色的马屁拍的挺有水准啊。
泽熙喝了一口酒,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回答:“她近身格斗和骑射都是全校第一,是嘉德大学女子马球队的队长,连续两次取得联赛胜利。打架从来没输过,是女生们的偶像,看似瘦瘦长长,实则武孔有力。”
我那个大哥已经笑得眼泪又流出来了。武孔有力是吧!
“听森梢说,在北博,有一个说是她表兄的人拿下了公爵的一队守卫,又站在飞行的狮鹫背上射中了敖若指挥官的座驾。”大哥哥来求证了。
泽熙笑而不语。他可不想暴露我就是暮夕。
小哥哥接口说道:“不过我们的妹妹也从小打架就没有输过。我俩小时候可没少挨她揍。我也很好奇,按理说,海珀族是出美人的,怎么也出了个战神呢?”
“那是你小时候被揍得多。”大哥哥开始爆料,掐着嗓子学弟弟当时的话:“坏丫头,把爸爸还给我!然后被罂芷追着打!”
我呵呵干笑几声,“适合而止啊,各位……家丑不可外扬。”
泽熙挑挑眉:“我是外人?”
我讪讪一笑,“别闹,都是小时候的蠢事。”
“那她其他功课呢?我们几年不见她,想多了解一点。这个妹妹不喜欢别人谈论自己。最好自己是隐身人。”小哥哥抢先问出了原本大哥哥想要问泽西的话。加一分。
泽熙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回报他一个“你敢说就死定了”的和善微笑。
“没关系,都是自家人。你说吧,我也没干什么。”我便说边撸着睡在我膝盖上的墨狸。
泽熙很配合地真按照自家人说出来不丢脸的原则,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全说了:“她最厉害一次是逃森梢的讲座。你们知道的,森梢是什么人,一般大学都请不到他来做讲座,结果这位小姐噌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撸起袖口,就去校园里打架了。气得森梢丢下会堂里的一众莘莘学子,把她从打架现场揪回来。”泽熙还比画了一下揪回来的方式,“揪着衣服后领子这么揪回来的。”
看来我的英勇事迹很快就会传遍父王的宫殿,成为“到底是和外族通婚生的私生女不成体统”的又一个有力证据。
“森梢大人是神使顾问,我只见过一次。真是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大哥哥立刻开始夸耀他在父王身边的地位不同,能参与国事。
小哥哥也不甘示弱,马上反驳,“我代表父王前往神皇国递交新国书的时候,也见过森梢大人一面,他比我们妹妹高好多。一般人真还揪不到她的领子。”
论长相,是我的小哥哥比大哥哥好一些,所以外派的事情,一般都小哥哥前往出访。我的父王,即便是我母亲这样的海珀公主,也看得中意,我遗传了父王的嘴唇和下巴,依旧被泽熙称为美人,所以两个哥哥的相貌问题出在哪里不言而喻。
一般的政治婚姻总有诸多不幸。对泽熙而言,西泠公主既美貌又深爱他,我真心觉得难能可贵。可他为何对我这个既没有王位继承权,又没什么女人味的丫头情根深种,着实不解。他这么一个现实的人,默默背负着家族命运,一贯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不罢休,却在我这个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是最让我困惑的事情。
饭后一小时休闲时间。男人们继续抽烟喝酒商业互吹。女人们则去换跳舞的裙子。作为一位合格的嘉德淑女,一天要换9次衣服:一早起床梳洗请安的晨袍、早餐服、上午的居家服或外出会客的会客服,午餐正装、下午茶会的小礼服、晚餐服正装、晚上的舞会礼服、洗澡穿的浴袍到睡觉的睡衣……我只觉得大好时间都浪费在穿衣服换衣服这件事情上太可怕。
我在神皇国,只换三套衣服,上学时候穿的男生校服。(因为一开始没有适合我长短的裙子,索性穿裤子。)放学回家穿的居家便装,一般是看不出身材的亚麻白衬衣和方便活动的一片式裙子,裙子里面是紧身的长裤。有需要就能参与男孩子的活动,比如骑马打猎。休息的时候穿一件长睡裙。简简单单。
母亲叫住我,让我去她的套间。她支走随侍的女仆,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绣花手帕,里面是我小时候从神秘人那里得到的戒指。我记得我在海盗船上,最后一件事是把戒指藏进内衣里。
“当年给你擦洗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一直没还给你。”
“现在打算给我了?”
“毕竟是别人给你的东西,你又宝贝似的戴了十几年。”母亲把戒指递给我:“你知道暮夕是谁吗?如今在诺博大家都称呼男装的你是暮夕,这是名字谁想出来的?”
“森梢随口说的。他说来自大家都不记得的古老故事——暮夕和盖文的故事。”
“对,暮夕是最早诞生的空灵族其中一支的女王。”
“我记得是……死了?”空灵族是与天地同寿的种族并不会自然死亡。
“空灵族一旦死亡,就是永久的死亡,回到他们诞生之地,从此与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不能相见。”
空灵族是没有神赐予的灵,所以空灵族为了在这个世界上更好地生存下来,就和动物缔结灵约。我们作为他们和人类的后代,也能缔结灵约,但是这样的人很少。而人类有灵使他们能够进入轮回。
“然后呢?”
“可是暮夕,不但没有再次进入轮回,连诞生地都没能回归。她再也没有出现,就像一朵闪耀的烟花一样,在空中划过,就此消失不见。传说中热爱她的神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直在不断地寻找她的灵伴留下的那一半灵。可是找不到,她不会再出现了。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个戒指的?”
“都说了是8岁的时候,给人指路,人家送的回礼。就随手这么摘下来谢我了。”我耸耸肩回答道。想想小时候也是心大,别人让指路就指路了,完全没想过会不会是绑架犯什么的。
“也许并不是她的东西,是我想多了。”她帮我重新系上项链。
这枚戒指再次回到我胸前,作为链坠戴着。
妈妈取出一条异常华丽的裙子给我。我这辈子还没穿过这种绣那么多黄金璎珞藤蔓花纹的衣服,我一般都穿素色天鹅绒或者塔夫绸,不喜欢啰嗦的花纹图样。裙子的上衣部分是接近黑色的墨绿色天鹅绒料子,腰部连接下裙的地方用金线绣满了藤蔓,领口开得很深,不过上衣除了腰部别无其他多余刺绣。裙摆是同色但材质不同的塔夫绸,裙子还算节制,只在裙摆上绣了金线,到裙身中央以一朵朵盛开的罂粟花结束,罂粟花的花瓣都是大块不规则的红宝石缝制的。墨绿色衬得我红头发越发娇艳,绿眼睛更加明亮。她放下我随便高高扎起的长发,半盘在我的右侧,另一半头发就垂在脑后。她的手指触摸到用宝石耳夹遮挡的左耳,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觉得森梢很可恶,忽悠你去打仗,多危险啊。你怎么那么傻。”她在我身后帮我把裙子绑带系起来。
“你女儿不傻,都会使用星辰之箭。森梢多护着我你知道吗?简直像我老爸。而且其实最后一只冰甲兽是他干掉的,冰甲兽垂死的高频哀嚎快把人震得七窍流血了,他不管自己一把抱住我的头……事后所有的功劳他也算作是我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妈妈冷冷一笑,说:“是他忽悠你去,当然他要负责,而且他的确老得可以当你爸了。”
我撇撇嘴,改变话题:“舅舅有没有说过配套的弓在哪里?”
“这个得问你舅舅,我倒是真不太清楚。”
“明天问问他。”我照了照镜子,很满意自己这一身。在一边打了一会盹的墨狸走过来蹭来蹭去,表示他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