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2）
因着有了老九府上的这事儿, 婉婷就特意将五福晋也找了来, 第一是叮嘱她看紧了五阿哥府上的门户, 毕竟五阿哥的目标远大，若是和九阿哥一样府上出了这事儿, 那丢的颜面可就大了。第二是让五福晋照看十一阿哥府上, 虽然十一阿哥不像是前面两个哥哥远离家小, 但毕竟还有些通房侍妾什么的, 若是也闹出大肚子的事情来，也是不怎么好看的。
五福晋当即就应了下来：“儿媳下午就到十一弟府上看看去，必定严令他们守好门户, 无事不得外出, 有事儿也得先来找儿媳。至于我们府上，额娘也放心，儿媳定会上心的。”
五福晋比九福晋能干的多，婉婷自然是很放心的。
她现下除了照看二十一阿哥，还要照看三个孙子，日子也是挺忙碌的, 就不多留五福晋了。
因着宫里多了许多的小阿哥，好像一时间, 整个皇宫都热闹了许多, 连带着吃斋念佛的惠妃，也因为大阿哥家的孩子进宫而出山了。虽然同住在一个皇宫, 但自打大阿哥出了事儿, 婉婷就再也没见过惠妃了。
猛地一看, 差点儿吓一跳，实在是变化太大了，早些年还算是温婉端庄的人，现在竟然是添了许多的皱纹，头发都花白了些，惠妃也没费心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亮到了人前。
察觉到婉婷的目光，惠妃笑道：“可是好奇我现在如何成了这个样子？”
婉婷笑的很含蓄，就算是真的好奇，这会儿她也不能直接说啊。她目光转向旁边正伏案的小孩子，那是大阿哥家的嫡长子，大福晋过世之后，惠妃就给大阿哥挑了续弦，因着怕慢待了大福晋拼命生下的小阿哥，这继妃的家世就不是太高了，甚至可以算是比较低的。
直郡王宠着，几个姐姐让着，继母不敢管，这小阿哥的性子也是非常的傲了。也幸好到了后来，直郡王被圈禁，这小阿哥才没敢继续张扬下去，否则就不得了。
“倒是乖巧听话。”婉婷笑着赞道，惠妃摇头：“只这会儿乖巧，可怜孩子，是被亲爹给耽误了，既然是送到来我这儿，我自然是得好好教养的。”
停顿了片刻，惠妃又说道：“早些年，我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将大阿哥送到了别人府上教养。”
大阿哥几乎是被养到十岁才回来的，那会儿，性情早就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住阿哥所，惠妃就是想掰也没办法伸手拉，毕竟不是时时刻刻在身边的。
“现下，我不能让我的孙子也变成那个样子。”惠妃淡淡的说道，婉婷笑了笑，以前大阿哥争过太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嘛，现在可能就真的是这么想的。
自己儿子的失败，总是不肯承认是自己教导出错的。
“我现在也没了别的心思，所以这梳妆打扮上，就不需要太用心了。”惠妃最终还是将话题给扯回来了，她笑着看虚空：“人这一辈子啊，平平安安是最好了，剩下的，老天愿意让你有，那就感谢老天，老天若是不愿意给，那也别强求，人各有命是不是？”
婉婷是更信事在人为的，但她犯不着和惠妃辩解这个。
她也伸手摸摸自家小孙子的脑袋：“是啊，人这辈子，还是要平平安安的，否则，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虚的。”
时候不早，她也不继续和惠妃纠缠了，就冲小孙子招招手：“走吧，给你们准备好了晚膳了，今儿头一天，在玛麽这儿用，等明儿，可就只能在阿哥所用了。”
老五家的最是机灵，笑嘻嘻的问道：“玛麽，有我最喜欢的卤猪蹄吗？”
“有的，你们喜欢的都有。”婉婷笑眯眯的，二十一也高兴，口齿不清的咋呼：“我喜欢鱼！”
惠妃看着婉婷带着孩子走远，笑了笑，也低头看了自家孙子：“咱们也走吧，今儿在上书房，可有人欺负你？”
小孩子犹豫了一下，摇头：“没有，先生很是和善，兄弟们也很是友善。”
惠妃眼神了然，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现下才刚出来，许多的事情，得慢慢的来才行。就算她没有错过这些年宫里的事情变化，但总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冲上去。
她的儿子犯过的错误，她是不会再去犯的。
宫里多了这许多的小孩子，连带着康熙都很愿意往后宫来的。然后慢慢的，这些皇孙们就开始显示自己的优点长处了，尤其是废太子府上的弘皙阿哥和四阿哥府上的弘晖阿哥，这两个是更突出的，康熙也最喜欢这两个。
相比较之下，老五家的孩子大约是因为这些年父亲不在，所以看着是略有些羞涩胆怯的，但功课还是做的很好的。为表示对老五和老九的思念，康熙对这两家的，也还算可以。
剩下的，婉婷觉得，康熙估计就是只记得一个名字的。
二十一阿哥更是如鱼得水，他可甚少和这么多的小孩子相处的，每天高兴的就像是出笼的小鸟，恨不能一睁眼就赶紧的去找自己的大侄子玩耍。
十一阿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因着打了胜仗，他回来的动静还挺大的，康熙命四阿哥到城外去迎接来着。现在婉婷感觉自己有一种焦虑症，但凡康熙吩咐四阿哥做点儿什么，她都要怀疑康熙是要将四阿哥给推到人前，然后重点培养四阿哥去了。
为了这个，她的头发都一把把的开始往下掉了，也幸好是到了年纪了，否则，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问题了。
十一阿哥盔甲都没换，从康熙那儿出来就直接来了婉婷这里。
婉婷看见十一阿哥第一眼就忍不住落泪了——她那英俊的儿子，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好好的人，瞬间就变了气质，原本的温和潇洒风流，现在因着这一道疤痕，看着让人无端觉得有几分阴沉了。
“我的儿！”婉婷上前一步，抱着十一阿哥的脑袋就哭起来，十一阿哥忙拍她后背：“额娘别哭，别伤心，这个不疼的，没几天就好了的，真的，我不骗你。当时我骑马太快了，箭头擦过去，我几乎没什么感觉 ，还是别人提醒了我才知道受伤了的，然后就赶紧上药了。”
“破坏你的相貌了。”婉婷说道，十一阿哥哭笑不得：“没有多破坏，好了好了，男人嘛，又不是女孩子，因为这个就嫁不出去了是不是？你儿子我，现在有功劳有钱财，虽然有这一道疤痕，但也不是特别碍事儿对不对？你还怕你儿子将来娶不到媳妇儿？快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婉婷更觉得郁闷了：“我都当祖母了，还要什么好看？我早就说了，战场上刀~枪无眼……”
说了一半儿，忽然叹气，是啊，刀~枪无眼，老十一一开始选择这条路，她不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了吗？一道疤算什么，人好好的就行了，甚至，只要人还是活着的，她就该感谢满天神佛了。
婉婷拽了十一阿哥起身：“你汗阿玛打算封你个什么爵位？”
十一阿哥眨眨眼，笑呵呵的：“郡王。”
老十一从没办过什么大差事，每次康熙封爵呢，都是轮不到老十一的。于是，一把年纪了，在出征之前，还和十四一样是个贝子。
这一下子就从贝子跳成了郡王了，婉婷就有些吃惊了：“你这次的功劳很大？”
“嗯，不光是打退了那些老毛子，还追回了之前割据的土地。”十一轻描淡写的说道，婉婷瞪大了眼睛，这个功劳，确实是很大了啊。
但很快十一就叹口气：“那地方偏远，又不是良田，再加上老毛子时不时的偷偷摸摸打过来，也挺荒凉的，要回来也不算大事儿。”
因为用不上。
蒙古那么一大片的草原都还空着呢。
婉婷顿了顿，安慰他：“都是个郡王了，也差不多了，要不然，现在你汗阿玛就给你封了亲王，那日后……”你亲哥能给你什么？两个人都明白这意思，对视一下，都笑开来了。
最重要的事儿，人好好的回来了，就可以了。
二十一阿哥和几个小孙子正处于慕强的年纪，知道自家哥哥（叔叔）是从战场上打了胜仗回来的，几个小孩子就跟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缠住了十一阿哥。
正好十一阿哥也挺喜欢带孩子的，于是，就时常进宫来找几个皮小子玩耍。
有人带孩子了，婉婷就抽出更多时间来了。她现下，已经不伤春悲秋了，她觉得这人来一世，总得留下点儿什么才好。她这辈子，大约是不能出宫做什么贡献了，那就多写几本书吧。
她的物理化学，都还是不错的。写这个也不算多突出多让人意外，因为康熙本身也是很喜欢格物和数学的，他自己都找了不少洋人翻译那海外来的书，婉婷偶尔也跟着看过几本的。
不过麻烦的是这实验室，她总不能说这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左思右想的，就将主意打到了康熙送她的显微镜上面去了，索性就让人将后殿给收拾出来了。先从最简单的试纸变颜色的实验开始，再慢慢的加入一些复杂的。
因为要控制自己的进度，所以一年时间，在二十一阿哥都快要入学的时候，婉婷才刚写了两本书。一个是化学的，一个是物理的。
嗯，很平均了，她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哼公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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