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2）
在婉婷开始思考第三本书的时候，海上的消息也传过来了——有船队又要回来了。
康熙说这事儿的时候，婉婷的眼睛就瞪大了：“你说，老五和老九，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康熙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那不一定，万一是老十回来了呢？”
或者，根本那三个人都没回来，就船队拉着金子回来了呢？
婉婷面上略有些失望：“算一算，我都六年没见过老五和老九了。”
是啊，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呢，太子被废掉了，八阿哥没训斥了，十四成了将军了，十一也长大了稳重了，可老五和老九变成了什么样子，她是半点儿都不知道的。
康熙也跟着叹气，是啊，两个儿子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老十，去了海上就没信儿了，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
两个人对坐叹气，然后康熙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儿：“最近有人和我打听老十一的婚事，眼看要选秀了，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婉婷继续叹气：“我能有什么打算？我自己亲儿子，自然是他高兴我就高兴，他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所以，这事儿，得他自己说了算，他喜欢那就续弦，他不喜欢那就算了。”
她是很遵守当年的约定的，十一阿哥自己不说，她就不提。反正十一阿哥有弟弟有侄子，将来养老送终什么的，在这个年代，是不用发愁的。
现代的养老院靠不住，但这会儿的宗族还是挺有责任心的。
当然，也并非是都那么有责任心的。可皇家嘛，你没有，那就多的是人出来指责你。
“万不能如此，当父母的，得有宽有严才行，你这样纵容十一，他下半辈子就孤孤单单的，你想看到他这样？”康熙很严肃了：“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但你不知道吗？”
婉婷斜眼看他：“谁说娶妻生子才是最正确的道路？没人陪伴怎么了？侄子不是人？弟弟不是人？除了那夫妻之间的事儿不能做，别的，什么不能代替？”
下人能伺候好他生活上的每一件事儿，知己好友能听他说心里话，弟弟侄子能做为晚辈照顾他，就像是婉婷说的，还有什么是不能代替的呢？
就连夫妻间的事儿，十一阿哥府上，也还是有侍妾姨娘的。
康熙被堵的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到底是不一样，少年夫妻老来伴儿……”
婉婷摆摆手：“至亲至疏是夫妻，这世上，没什么是永远不会变的，皇上就少操心吧，我当年就答应老十一了，他自己看不中，那这续弦的事儿就不提，皇上可不能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孩子不懂事儿你也跟着不懂事儿。”康熙皱眉，但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顺着婉婷的意思了：“看他日后后不后悔！”
婉婷挑眉：“后悔也怨怪不到咱们做父母的身上啊，咱们又不是没有劝过，但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哪怕这路上都是黄连呢，他也得含在嘴里走下去。”
康熙看她：“没有你这样狠心的额娘。”
“我就是这样狠心的额娘，我现在能给他们我能给的，日后我没了，他们再想要，那也没有了，所以，我活着的时候，我就不愿意拘束了他们。”婉婷毫不客气，她倒是想怼一句也没见过你这样狠心的亲爹呢，但这话有点儿太戳人肺管子了，她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别去说了。
十一阿哥不愿意成亲，但他的侄子辈儿里面，有不少是到了年纪的。现下指婚，再过个一两年成亲，也就能独立门户成为大人了。
婉婷自家孙子里是没到年纪的，所以她没这个烦恼。最最烦恼的就是荣妃了，直郡王的儿子因为生的晚年纪小，再加上惠妃有点儿不太清楚宫外的情况，所以这次选秀，惠妃也是不着急的。
太子家的事儿，太子妃自己能做主。可诚郡王府上的阿哥，荣妃自己，也只能做一半儿的主。另外一半儿，是诚郡王妃的事儿，可凑巧了，荣妃看中的，诚郡王妃看不中，婆媳两个，谁也没说服谁。
十一阿哥晃晃悠悠的进宫，给婉婷带来新的八卦——十四阿哥从云南带回来的土司之女小产了。
这土司之女吧，乡下来的，没多大见识，不知道这京城里的后宅是个怎么样的等级分类，只觉得土司是土皇帝，那她自己就该算是公主，应该算是最大的。
于是进了十四阿哥府上之后，就很是嚣张了。不去给嫡福晋请安，不和侧福晋交好，不屑庶福晋，整天就只扒着十四阿哥一个人。
刁蛮美人儿嘛，十四阿哥也很稀罕了，头一次见这一款的，于是也纵容着这位，有段时间甚至连养在胡同里的外室都忘记了。
但人家那外室没忘记十四阿哥这金主啊，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这位土司之女的存在和性子。人家就想了办法，将自己的存在也透漏出去了——反正十四福晋早就知道，要愿意和她计较的话她早就没命了。
说实在的，她要是能将这土司之女给压下去，也算是帮了十四福晋的大忙了，说不定十四福晋念着她的功劳，将来能让她进府伺候？
府外虽然逍遥，但生了儿女也上不了玉牒，从后续上来看，是不划算的。
于是，激的这土司之女十分愤怒，提着鞭子就找到了那胡同里。冲着那外室甩鞭子，然后不小心自己就撞在了桌角上，当场就见红了。
没坚持到太医赶到，肚子里的没成型的孩子就落下来了。
那外室受了惊吓，也直接晕倒过去了。十四阿哥赶过去的时候，一个满身血，一个生死不知的趴在地上，周围的人都急慌慌的，却没一个敢上手的。
还是十四阿哥自己将两个女人给抱到了屋子里放到了床上。
十一阿哥说的兴高采烈的：“十四福晋就赶过去了，说这事儿不像样，传出去十四阿哥的名声就都没了，于是将两个女人都带到了府里，土司之女呢，因为小产了，再加上她是挑事儿的人，明面上说是养身体，实际上就是被禁足了，那外室呢，倒是真立功了，十四福晋给她弄了个屋子养着，日后就算是个通房了。”
婉婷惊讶：“就是个通房？”
“那要不然呢？汉女，家里也没个当官儿的，连个庶福晋都够不上。”十一阿哥面上带了几分讥讽，就像是四阿哥府上，虽然也有汉女，但汉军旗和纯粹的汉人出身可不一样。
再者，那几个汉军旗出身的，家里还有当官的，说好听点儿也算是官宦千金了。
什么满汉一家亲，也就是说说而已，真信了这话的，那都属于实在是没办法了，不信不成的。
婉婷看他一眼：“你倒是会为不相干的人鸣不平。”十一阿哥本身就是满人，他从一出生，可就享受着满人的权利，是高高凌驾于上的，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真不应该愤慨这点儿的。
但婉婷又很满意，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儿子呢，不管什么出身，都该有这种公平公正的意识才好。
“这话可不许到你汗阿玛面前说。十四阿哥这人，早晚有一天，是要耽误到女人手上的。”婉婷叹道，十一阿哥笑：“我又不傻，这样的话怎么能拿到汗阿玛面前说？只是，偶尔敲敲边鼓还是可以的。前些天听说有满人强买汉人为奴呢，这事儿可不能开先例，也不能容忍姑息了。”
婉婷点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能出头就出头，不能出头也暂且忍着，这天底下的不平事儿多了去了，你若是一件件都装在心里，可别将自己给撑坏了。”
十一阿哥点头应了，也接着说十四阿哥府上的事儿了：“几个侧福晋正看土司之女不顺眼呢，怕是这人，不会有好了，严重点儿，估计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婉婷怔愣了一下，叹气：“若是一早知道了十四阿哥有福晋有儿女……”
十一阿哥摇头：“那她估计还是要跟着来的，京城和云南，那是大不一样的。”要不然十四阿哥这岁数，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是早有妻子儿女的？
娘儿俩也不是多有同情心的，八卦了一番就放过了十四阿哥府上的趣闻，转而说起二十一阿哥来了：“和九哥一样不爱念书，但喜欢看侍卫们练武，我想着，是不是请个拳脚师傅？”
婉婷心很大了：“你觉得行就行，我老了，二十一以后，可就只能靠着你们这些当兄长的了。”
十一阿哥看着婉婷满头的黑发，忍不住无语了。
说实话，就婉婷保养的这黑漆漆的头发，还有这容貌，在这宫里，可还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嗯，数一，没第二。她自己不说年纪，肯定没人能猜出她确切的年纪的，尤其是和惠妃比，这样都算老？
不过，额娘既然想偷懒，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是别去拆穿了，不就是养孩子吗？他自己摸索一下，也应该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