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顾小姐见笑了，他还小，面上抹不开。”

“行啦，看着是不错的孩子，不像我家那皮猴子弟弟，诶，他叫什么名字呀？”这位顾小姐应该会听广府话，却讲着一口国语。

“我们都叫他阿诚。”

其他几位也纷纷看向这边，围着张灵诚问东问西，一位太太上前拽过张灵诚，啧啧称叹到从未见过这么靓的后生仔。炳文舅舅和阿辉都见怪不怪了，顾小姐倒是觉察出小孩子有些许不自然，忙轻拉过人胳膊劝着：“这后生小着哩，才跟我家老三差不多大。”

张灵诚低头在心底松了口气，他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太多，肢体相碰的感觉总让他想起逃难的灰色日子。

他很感激这位解围的客人，于是稍稍挪了挪步子到人斜对面，抬起嫩生生的小脸冲顾小姐微微笑了笑，沁人心脾，沐风化雨。

顾小姐承认自己看得有些入迷，明明刚刚还说教别人来着。美果真是一种天才的形式，外文课没讲错。

就在这时，风从门外裹挟而至，一个瘦条条的男孩子猛地蹿了进来，让人完全没个防备。

张灵诚被吓得不轻，刚刚要是再近上几英尺，恐怕那个男孩子会扑腾到自己身上来。他见这人胡乱扎着中学制服衣角，书包斜斜耷在腰间。他想上学而不能，但眼前的人是个书院仔，还是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眼前这个人比自己矮得多，但是张灵诚的小脑袋却想着，他在生气，他不好惹。

两双眼睛终于闯进对方眼里，不高兴的那个立马平静了，好奇的那个瞬间怔住了。

直到顾小姐打破了这个奇妙的时刻。

“阿年，你该不会又逃课了吧？”顾道年一反常态地没说瞎话，乖乖地点了点头。

张灵诚的眸光热烈似霞，但面庞清冷如初，他那认真严肃的样子，让顾道年不自觉地放空自己的小脑袋，先前的小情绪烟消云散。

这个人长得可真好看，顾道年想。

他叫阿年，张灵诚想。

他们毕竟太小，还不知一见如故四个字的奥义，直到岁月悠悠，他们终归成了彼此的故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