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饥饿和空袭过后,日子还是要继续。--*--更新快,无防盗上----*---在工作上,对于夏洛特这样的小职员来说,外面的天翻地覆对她的影响并不大。虽然调到了情报司,但真正核心的机密和她没什么关系,每天做的事无非还是监听外国广播、整理报刊和档案那一类,只不过这些来自国外的消息,国内民众是没有机会接触的。但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某些贵族同事们,他们就未必好过了。欧洲的贵族阶层其实更像超越国籍的一个特殊群体。由于历史原因,长期的跨国通婚导致欧洲贵族血统复杂,贵族之间的家族意识往往超过了国籍意识。两个来自不同国家,说着不同语言的人甚至可能有着血亲。因此,即便德国在战场上取胜了,德国同英法之间交恶也并不是一些人想看到的。
下班了。夏洛特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看了看四下没人,便鬼鬼祟祟地朝着大门的反方向溜去----那边玛格丽特等着接应她,她的身后是值班室。
“你先来,我放哨。”玛格丽特麻利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
“那谢谢了,我保证10分钟就好。”夏洛特脱了鞋,蹑手蹑脚钻进了盥洗室。
这两个人搞得这么神秘兮兮,不知情地肯定以为她们有什么阴谋。如果算的话,她们也只是想洗个热水澡而已。配给制不仅在食品和物资上实行,就连市区统一的热水供应也缩短为每周一次,女士们怎么忍受得了一周只能洗一两次头呢?但好在外交部并不受外界供给的限制,单位里不仅有不限量的热水,就连卫生纸和香皂之类的也都配得齐全。因此,虽然规定上并不允许,但办公室的那些年轻姑娘们还是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通常在下班到晚上之前值班室是没人的,因此夏洛特和玛格丽特隔三差五偷偷溜进值班室,每次都洗的既惊心动魄又有成就感。一个放哨一个速战速决,从未失手过。夏洛特甚至感觉自己有当特工的潜质了。
“玛格丽特,我好了。”
夏洛特穿好衣服,歪着头擦干头发,扣子只扣了一半。
门外没有回答。
“玛格丽特?”
还是没有。
夏洛特心生疑惑,悄悄拧开门栓,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弯腰探出头去,没见着玛格丽特。她又把门开大了点,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准是又跑去上厕所了。”
夏洛特无奈地摇摇头,刚要推门出去,值班室大门的门把手突然转动了。
夏洛特心里一惊,赶紧退回盥洗室,只把门留了一个小缝。虽然她知道十有八九是玛格丽特回来了,但谨慎一些是很必要的。
可这次她看到了维尔纳的身影。
维尔纳今天值班吗?夏洛特细细回想,她明明记得维尔纳回家了,走之前还跟她说今天要给儿子过生日。难道把生日礼物忘在办公室了?可这里只是值班室,他的重要物品都放在自己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呀。
夏洛特心生好奇,继续不声不响地窥视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紧跟着维尔纳进来的,还有他们的同事海因茨。--**--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海因茨轻轻关好门,这时维尔纳快步走到窗前,先是朝屋外左右望了望,没发现异常后迅速拉紧窗帘,偌大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
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夏洛特继续不动声色,却不由得心生恐惧。既担心自己被发现,也害怕即将会看到什么。她一动不动,屏住呼吸,额头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眼瞧着这两个人走到房间中央,只见维尔纳蹲下身,掀开了地毯。海因茨拿出一把类似钳子的工具,硬是撬开了一块地砖。夏洛特看得目瞪口呆,地砖下面居然是一小块空的夹层,里面有一个金属的小盒子。海因茨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维尔纳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将信封完整地塞进盒子里之后,两人又按原来的样子把盒子藏好,铺回地毯后,值班室和之前看不出两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海因茨和维尔纳全程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某种默契让他们保持了沉默,并且完事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夏洛特安静地躲在盥洗室墙角里,刚洗完澡的她已经汗流浃背了。海因茨,维尔纳,夹层,信封,这些凌乱的信息同时聚集在她脑子里,却怎么也理不出一条合乎逻辑的线来。她相信自己看到的,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正因如此她才感到害怕,要知道最深的恐惧正是源自未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夏洛特估算着,应该不会有人回来了。她这才一点点推开盥洗室的门,带着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离开。却不想,更让她绝望的是,门被锁住了。除非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门,否则她从里面是出不去的。夏洛特又气又急,却又不能敲门喊人---绝对不能。万般焦急之下,她爬上了窗台。幸运的是这个值班室在一楼,因此即便跳窗也没有很大危险。夏洛特扒着窗台看了看地面,即便是一楼,这个高度也让她有点心虚。但没有办法了,想要出去只能从窗户里钻出去。她索性心一横,推开窗户,一手抓紧窗框,一手撑着身子调整好姿势,深呼吸一口便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夏洛特半趴在水泥地面上,她感觉自己还活着,只是右手手肘传来一阵剧烈的皮肉之痛。她狼狈地爬起来,左右拍打着身上的灰,深深感叹这个澡还不如不洗。回头捡起地上扔在一旁的包,可还没容她转身,受伤的胳膊已经被人紧紧攥住了。
“部......部长?”
夏洛特只觉得膝盖发软。
“跟我走!”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弗兰茨面无表情,一把拽着夏洛特就往停车场方向走去。夏洛特受伤的手肘被拽地更疼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弗兰茨后面,喉咙里忍不住地呜咽。
夏洛特被弗兰茨一把推进车后座。弗兰茨也上了车,麻利地关上车门。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夏洛特,开口问道:“回家吗,长官?”
“去医院。”弗兰茨的语气不容置疑。
车发动了,果真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夏洛特坐在弗兰茨旁边,一言不发。除了吃惊和害怕,她也在纳闷弗兰茨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处理伤口?怎么可能。她悄悄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尽量多腾出一点空间。她想看看弗兰茨的表情。可弗兰茨只是靠着座椅背,双手交叉并随意地放在膝盖上,侧脸稍微偏向窗外,眼睛出神地注释着前方,看不出任何喜怒,似乎都忽略了夏洛特的存在。
这时夏洛特不合时宜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中学时代上课偷看自己喜欢的男孩儿。然而眼前人是弗兰茨---尽管他年少的时候可能也被人偷看过---但一想到这强烈的反差,夏洛特实在忍俊不禁。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又不禁暗暗佩服自己。
没完没了的内心戏终于也随着刹车停止了。这一次弗兰茨没有上手抓自己,夏洛特不得不听话地跟在后面,径直来到了医院外科楼。医生检查了夏洛特的伤口,告诉她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擦伤。上过药之后,夏洛特刚要离开,弗兰茨却先一步对医生做了个摆手的手势。于是,在夏洛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医生竟服从地离开病房,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静地出奇。夏洛特哆嗦着站起身,大腿紧贴墙上的暖气管子,脚下留下一串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的刺耳声音。弗兰茨就在不远处,两手撑着桌面,一张不大不小的写字台将他们两人隔开。
“谢谢您,弗兰茨主......部长。”
夏洛特战战兢兢地打破了沉默。
弗兰茨表情可以说是有些漠然地打量着她,随后也开了口:“好久不见,夏洛特。新的部门呆得还习惯吗?”
“新部门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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