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九）（2/2）

他扶着她汗湿的小脸：“孤去唤军医。”

帅帐的烛灯又悉数燃起，军医为姜苒诊过脉后，沉吟着问：“王女可是晚膳多用了些？”

闻言，姜苒湿漉的美眸看向一旁的楚徹，似乎有怨意。

楚徹被姜苒看得一顿，他蹙了蹙眉头，看向军医：“你这是何问？”

“回禀陛下，王女脉象如常，腹痛难忍很有可能是晚膳多食了，积了食的缘故。”军医说罢又道：“王女孕后虽食欲不好，但胎儿所需营养尚是足够的，臣又调了滋补的药……王女若是胃口好也罢，若是胃口不好又多食，反倒是对身子不好。”

楚徹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似乎不想听军医絮叨，打断问道：“现下该如何？”

“臣会开服促消化的方子，待王女服下后便会好受些。”军医说着对楚徹和姜苒俯身一礼，提着药箱退了下去。

全元站在一旁，看了看面色微沉的楚徹，又望了望姜苒，终是决定俯身退下。

帅帐内一时寂静下来，许久，楚徹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

“是孤不好，你既吃不下，为何不同孤说？”他说着欲揽她瘦弱的肩头。

姜苒瞪望向楚徹，她推开他：“我说过的，是你非要逼着我吃。”刚刚长案前的情景，她若不吃，楚徹也一定会强迫着喂给她全部吃下。

楚徹闻言一顿，他没想到姜苒的胃口这样小，不过是一小碗米饭，便会积了食。

她看着他的眼眸似乎红了，是极委屈的。

楚徹本还想说什么，待瞧见姜苒这副模样，只得将嘴边的话压下。

军医煎好了药，由全元端进来，楚徹见了便抬手接过，似乎要亲自喂给姜苒。

全元看着楚徹动作稍有惊诧，他连忙又低下头，退了出去。

楚徹盛了一勺药，送到唇边吹了吹，随后喂给姜苒。

姜苒自幼便排斥这些汤药，她虽学医，煎煮无数，可都是喂给病人的。她虽少时体弱，但由外祖用药膳经年调理，常年来很少会吃汤药。

可自从她进了楚营，怀有身孕之后，姜苒不知道自己被灌下多少汤汤水水。

从前军医还会斟酌了方子给她看，后来，她连侍婢端来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每日数碗的喝下，她甚至希望饮下是碗毒药，将她和孩子一并解脱了才好。

汤药酸涩，难以下咽，姜苒喝了几口后便开始咳嗦，再也不想多喝一口。见姜苒不吃药，楚徹自不会纵着她，一勺勺送到她唇边，似哄又似逼的喂她喝下。

姜苒的眼泪顺着长睫一滴一滴砸落在药碗里，渐渐的视线皆模糊成一片。

强迫她吃晚膳的是他，现在因为食多了晚膳逼着她吃药还是他。

她似乎没有生命般，任由他一时意起的糟蹋。

楚徹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将药碗放在一旁，慢慢揉上姜苒的小脸，他擦拭着她的湿泪，无奈的叹气：“怎么了，孤都说过是孤不好，你还要孤怎样。”

姜苒似乎是委屈极了，一瞬忘了惧意，她打开他的手，哭得可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你逼着我吃饭，现在又逼着我吃消食的药，还要逼着我给你生孩子……我恨你，我一点也不想…我不想给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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