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世（十）（1/2）

楚徹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将药碗放在一旁, 慢慢揉上姜苒的小脸，他擦拭着她的湿泪, 无奈的叹气：“怎么了, 孤都说过是孤不好, 你还要孤怎样。”

姜苒似乎是委屈极了, 一瞬忘了惧意, 她打开他的手，哭得可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你逼着我吃饭, 又逼着我吃药, 还要逼着我给你生孩子……我恨你, 我不想…我不想给你生孩子。”

楚徹看着身前的姜苒, 他知道她这是再同哭闹。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云云，却几乎无人敢这般同他说话，便是偶有恃宠生娇不识礼数的, 也都被他丢至深院再也不闻。

可楚徹瞧着哭闹得汹涌的姜苒，却是一时没了脾气, 甚至由着她骂他混蛋。

许久, 姜苒哭累了骂累了, 便垂眸低头揉着手中的帕子, 模样甚是委屈。

楚徹叹气, 是从未有过的耐心：“日后, 孤不逼你了可好？”他抬手揉着她小脸上的泪痕：“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许伤害孩子，孤要你好好将孩子生下来。”他似乎在劝慰她，语气却是不可否决的。

他的指尖有些粗糙，摩.挲着她娇嫩的脸蛋，留下一抹殷红。

姜苒看着眼前的男人，美眸不住的颤着。

……

楚徹原定今日北上返回幽州，却因昨夜姜苒身子不适之故，又推延了一日。翌日早，大军扬旗，离营北上。

自淮水岸到幽州大约要小半月的行程，因为姜苒怀了身子经不住旅途跋涉，入燕境后，楚徹便命大军先行，他自带了一队亲兵陪着姜苒停停走走。

燕地的风景虽不似中山水乡醉人，但楼阁壮阔，城高瓦厚，书上言，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如今踏入其境，确觉侠义古胆之风。

今年冬日，竟是燕南最初落了雪，姜苒生在晋阳，于白雪仅限于书中记载，如今那冰凉洁白的雪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忽然觉得不真实。

驿站的窗子开着，姜苒独身站在窗牖前，窗外雪花飘飘，些许裹着冷风卷入，遇到室内温暖的空气便融化掉了。

楚徹推门进来便见姜苒衣着单薄的站在窗前，窗外的风雪正吹得汹涌，楚徹的眉心下意识的一蹙，接着快步朝姜苒走过去。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尚带着他的体温从后裹在姜苒身上，他欲抬手关窗，却被姜苒伸出小手拉住衣袖。

楚徹的动作一顿，他转眸看姜苒，却见她的目光紧锁在窗外的雪花上，楚徹顿了片刻，随后想起，中山的地处，应是终年无雪的。

只是她身子这般弱，一直吹风只怕是要染风寒的，楚徹收了手上的动作，转而抬起手臂将姜苒揽入怀中。

“莫着凉了。”

姜苒只依着楚徹的动作，一动不动，美眸却是片刻不眨。雪花固美，却也是极脆弱的，如同她这条命，轻贱到分文不值，到头来竟还要为仇人孕育生子。

姜苒在窗子前站了很久，楚徹竟也极有耐心的陪在身边，忽然姜苒的身子一颤，她缩了缩肩膀。

“冷了？”楚徹看着姜苒的反应，连忙将窗牖关上，窗外飘零的飞雪一瞬淹没在窗外。

他的大手探上她的小脸，生怕她发热。姜苒微微侧头躲开，她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又突然抬眸看向楚徹：“你喜欢男孩女孩？”

这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却将楚徹问得一愣。自姜苒身孕已经八月有余，却从未听她主动开口同他提及过孩子，更别说问他这样的问题。

楚徹看着姜苒愣了片刻，随即回神，语调也温柔了几分：“怎么忽然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她竟也执着起来。

今日的姜苒，太过不寻常，楚徹又是一愣，随后妥协下来，他略作思索：“无论是男孩女孩，孤都喜欢。却…还是希望是个女孩，会同你一样漂亮。”他说着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蛋。

姜苒的美眸轻颤，她看了楚徹许久，缓缓开口：“我只希望…你会永远记得，是你强迫他来到世上，日后自会做个好父亲，尽心尽力爱护他。”

楚徹会更想要个女孩，姜苒并无意外，以她这一身中山血脉，楚徹肯要这个孩子已经是不可思议。

“孤自会好好照顾他，”楚徹说着缓了缓：“你是他娘亲，你可以比孤更好的照顾他。”他的语气确存了几分试探，他说着搂着姜苒腰肢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姜苒却是面色忽然一变，她盯着楚徹，眼底带了些冷：“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孩子落地，便放了我，放了我父王。”

楚徹看着姜苒陡然冷下的神色，心上稍顿，他竟一时怕了她这冷绝的模样。

姜苒见楚徹说话，许是先前已被他们骗过所故，她白嫩的双手一瞬攥握住楚徹胸前的锦衣，她是急了也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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