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尴尬撞破（2/2）

既然不能说实话，自然需编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才是。

“先生，我家中贫寒，我又……”

然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延承抬手打断了：“如何？”

莫芫愣了愣，不明这二字是何意，借着火光看去，只见他目光越过她落于后方，不由回过头去。

后方，火势渐起，一个黑影快步而来，莫芫看清来人，才知他那二字问得是他。

“秦，秦先生！”莫芫轻唤了一声，眼神闪烁地落在他的脸上，心知今夜被这场火一闹，这学馆的几人怕是都要知道她实则是个女娃儿了。

秦先生只是点头应了一声，视线扫过披撒着长发的她，身着单薄短衣，里面的诃子若隐若现，似朵暗夜悄绽的幽昙般，他忙撇开了眼看向林延承。

“火势有些大，已烧至隔壁，如今天干物燥，这把火怕是不易灭啊。”秦先生说着，长叹了口气，眼神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不敢轻易挪动。

林延承上前一步，微微侧身挡住秦先生的视线，才道：“城内本就缺水严重，这火来势汹汹，也不知……”

“先生，先生。”

林延承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一阵呼天抢地的叫喊声，转眼便看到秦先生身边的大山子跑了过来。

“先生，那个…女……小猫子，你……”

大山子瞪着眼着眼，惊讶地望着她，语无伦次地说不全话。

“还不去救火？”秦先生微微侧头瞟了他一眼，看得他一个激灵，也顾不得来意，二话没说撒腿就跑。

莫芫瞧他那模样，明知此情此景她实不该发笑，然还是控制不住微扬的嘴角。

大山子这个呆头鹅，他平日里总爱与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也不知被两位先生训斥了多少回，想必此时心里定是懊恼极了吧。

林延承看了看慢慢逼近的火势，寻思着眼下他们居住的后院反倒是安全的，于是撇头看向莫芫：“快回去穿好衣裳。”

莫芫应了一声，拔腿往自己的房间跑，一边心里不停思忖着。

为何她总觉得先生和秦先生有些怪异，他们二人见着自己的样子，好似并无多少惊讶之色，反倒是大山子才是正常之态，难道，他们二人早便晓得自己……

一思忖，她便缓下了脚步，一拍脑袋。

是了，先生定是早知晓了，不过是她猜不着他是何时晓得罢了，可先生明知实情却隐忍不发，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她左思右想想不明白，末了只得摇了摇头。

暂且不想了，只要他不赶自己离开学馆，要打要骂都由他。

趁着火势还未蔓延至学馆，她抢先带出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大山子原本是想救火来着，可发现馆内除去还能撑上两天用来烧饭洗菜的水，其余是一滴都榨不出来了。

末了，只得眼睁睁瞧着火爬上后院柴房的檐角，将后院一排小屋吞噬干净。

天将将亮时，火终于熄了。

此时的臬阳城内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火气味，莫芫咳嗽着跟在大山子身后进了堂前。

“先生，林先生。”大山子愁眉苦脸的叫了两人一声，说道，“后院的屋子全烧没了，连带的灶房也烧掉了一角。”

秦先生听闻，只默声点了点头，继而转头看向林延承：“看来这当真是天意啊。”

林延承不语，视线直勾勾地落在莫芫身上。

莫芫被他瞧得心里直打鼓，身子不由缩了缩，想避出他的视线，然屋子统共就那么点地方，除非她避到屋外头去。

先生或笑或板起脸来都好，这般面无表情的模样最是吓人，她一向胆小乖巧，可不经吓啊。

忽然，门外传来拍门声，嗵嗵嗵的将原便紧张的莫芫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时，她已奔至了大门口。

拉开大门，探头看到外头徐里胥微微后退了一步，搓着双手笑问她：“秦先生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