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江衍洐理了理领带，在镜子面前转了个身。--*--更新快，无防盗上----*---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套吧。”
“啊？这就好了吗？”
宋玉从衣柜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溜着另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我还有很多，你可以随便挑。”
江衍洐一头黑线：“我看不出这些衣服除了颜色上的微妙区别还有什么不同，不是合身就行了吗？”
宋玉张开嘴，寻思着要不要来一节科普课，看到江衍洐一脸无所谓，叹了一口气，索性放弃了。
江衍洐把西服脱下来，一边换回自己的休闲服，一边说：“下周我答辩，你要来听听么？”
宋玉哑然失笑：“我去做什么？我又听不懂你们那些东西。”
江衍洐撇了撇嘴：“我也听不懂你们那些，不也去听了你的答辩？”
宋玉“呵呵”一笑：“是吗，你去真的不是为了见某个人一面吗？”
江衍洐不说话了，低头翻手机。
两年前，他参加经院的答辩，确实是想要给宋玉助阵。但那之中，也有那么千分之一，是他心怀了一点侥幸，希望能再见到那人，哪怕只是远远瞧上他一眼。——江衍洐不否认这一点，虽然那人直到最后也没有露面。
宋玉自知失言，忙补救道：“哎，说起来，他这几天好像要回国了。”
他自认为投出了一个深水鱼雷，就等着江衍洐追问，没想到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人家根本没
顾旻煊出道时为“萱萱”建立了一个官方的微博账号，当年曾坐拥着六位数的粉丝量。然而时过境迁，经过了三年杳无音信的空窗期，有的人走了，又有新的人来，综合起来，竟仍保持了数万粉丝。
江衍洐觉得自己也挺没劲的，当初是自己把人推走的，现在又像个哀怨的小妇人，成天对着一个被废弃了的账号，也不做别的，就是替人数粉丝。
也不知道那人是要闭关修炼还是打算彻底抛下过去，人走了多久，微博就沉寂了多久。江衍洐倒是不想纠缠这点过去的数据，可他与顾旻煊的联系，也就只有这个荒芜的账号了。
而今天，萱萱终于发了三年多以来的第一条微博，还是一鸣惊人的那种。
萱萱V：久等了。三年前说好的电子专辑已上线！新歌不多，还望客官们走过路过赏个脸[哆啦A梦惊叹]大米音乐爱乐平台WY云音乐
江衍洐将那条微博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不是错觉了，才颤着手点赞转发。
这张专辑总共有十五首歌，大部分都是三年前的旧曲，新写的三首里包括了一首国风，他还是首次尝试这个类型。
最有意思的是，专辑的名字叫“待命名”，挺艺术也挺符合潮流，但江衍洐就是觉得，这张专辑还有另一个名字，只是那人暂且不想公布。
江衍洐下好了专辑便点了外放，也不顾宋玉还杵在一旁，为他的冷落而胆战心惊。
顾旻煊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宋玉的房间里静静地荡开，江衍洐抓着手机，倏地就红了眼眶。
他听到那人在歌词里唱道：“我曾罔顾红尘，也曾跪拜神佛，千百万种，只为寻你。”
是痛，还是悔？江衍洐说不清，他只知道，无论是哪种情绪，他都没资格拥有。
直到曲子放完，宋大少才敢开口：“我刚才说，顾旻煊这几天要回国了。”
江衍洐猛的回神：“什么时候？回来几天？”
“唉，你也是。”宋玉叹了口气，“早知道你有那么喜欢他，当初就不应该把帮你和顾叔叔搭上线。”
这几年宋玉一直陪在江衍洐身边，一半是因为友人的嘱托，还有一半，是因为对江衍洐的好奇。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甚至有些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就叫顾旻煊栽得那么狠呢？
在宋玉眼里，他们的感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等过。
顾城梁葬礼一过，顾旻煊就疯了一般地想要通过宋玉找到江衍洐。然而江衍洐总是不咸不淡，既没有试图从宋玉或者宁曼曼那里打听顾旻煊的消息，也没有回应过顾旻煊的呼唤。有一次，宋玉生日聚会的那一次，顾旻煊在电话里求江衍洐，他知道他就在旁边，只要说一句话就好，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但江衍洐仍是冷着一张脸，当着所有人的面推开了宋玉递过来的手机。
宋玉想不通这件事。--*--更新快，无防盗上----*---
江衍洐本质上就一老好人，好到基本有求必应，在一个聚会里能兼顾所有人的需求、会记住校园里环卫工人的生日的程度。这么一个连陌生人都能温柔以待的人，怎么偏偏就对一个那么那么爱他的人，绝情至斯呢？
然而，日子久了，他看到江衍洐换了手机、桌面和屏保却一成不变地是他和顾旻煊在东京塔前的合照，他看到他关注了顾旻煊的微博、一闲下来就强迫症般地先刷一刷，他看到他明明搬回了寝室、却还是每周回一次和顾旻煊“合租”的屋子打扫卫生……又觉得，似乎理解了他一点点。
江衍洐看向他，道：“怎么，你觉得我不爱他？”
宋玉耸了耸肩：“大概只是因为他爱得太深，你爱人的方式又太特别吧。”
江衍洐一笑：“或许吧。”
半年前，他的工作在《自然》杂志上发表，因为前半部分的工作都是徐成宇完成的，江衍洐申请将他列为共同第一作者，而林婷也因为“教导有方”得了个挂名。
对于林婷，江衍洐其实也有点愧疚。她在组里待的最后那段日子，正是江衍洐和顾旻煊打得火热的时候。那时候暧昧得不清不楚，江衍洐自己也没理出个头绪，加之没有做好出柜的准备，久而久之，也就在不经意间疏远了林婷。待到林婷正式出站，又撞上了顾旻煊出国，两人分手，一顿告别饭江衍洐都吃得心不在焉。
怪不得人说色令智昏，理性如江衍洐，都不受控制地见色轻友了。
好在林婷早已从此前种种蛛丝马迹中掌握了师弟多舛的恋爱之路，从未说过什么，还主动提起要来参加江衍洐的答辩。江衍洐回了一个“你饶了我吧”的表情，义正言辞道：“您瞧瞧您那怀胎九月的大肚子，烦劳您跑这一趟，姐夫不得直接把我剁了煨汤啊？”
是的，林婷结婚了，怀孕了，并且即将迎来一次升职。
他的感情是停留在了三年前，但除了这份沉甸甸的心思，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宋玉毕业了，到父亲的公司摸爬滚打了两年，总算混到了管理层，虽然职位仍旧不高，但他已经学会了将自己拾掇得有模有样。
宁曼曼也毕业了，在外企工作，机缘巧合下邂逅了大她两岁的白马王子，谈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恋爱，火烈的性子渐渐收敛了许多。
韩云晓和柏喻鑫，复合了又分开，分开了又复合，分分合合几次，堪称本院史上最佳“意难忘”，到最后，两人都累了，韩云晓争取了交换项目，出国去了。
好多事情发生了，好多人改变了，只有江衍洐，还站在那天的机场，一次又一次地重演着顾旻煊离去的背影。
又可悲又可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江衍洐说，“他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宋玉摇了摇头：“他没说。你要见他吗，我帮你们安排一下？”
江衍洐回答得很快，几乎不假思索：“不用了。”
他提起了装好了西装的袋子，毫不留情地转身：“衣服谢谢了，用完洗好了还你。”
宋玉在他身后说了什么，江衍洐不太想听，可惜声音到底是落到了他的耳里：“何必呢……”
顾旻煊一走，江衍洐就搬回了寝室。柏喻鑫很开心，但有了江衍洐之前的情绪爆发，两人多少有点尴尬。也是多亏了这点尴尬，柏喻鑫对他礼貌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有恃无恐，三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早年那点恩恩怨怨被时间稀释成了一场云淡风轻，毕竟也是做了这么久的室友，余下时日无多，江衍洐心一软，不由自主地待他好了些。回寝室的路上，看到超市的烤鸭打折，还给柏喻鑫买了一只回去。
他一路哼着歌，完全没注意到异样。直到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发现没有门没有锁，他才反应出不对劲来。
他是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了，但柏喻鑫还在水深火热中呢，每天没有十点绝不会回寝室，怎么寝室灯现在就亮了？贼也不会点灯啊？
江衍洐兀自在门口琢磨，直到烤鸭的香味溢满了整个楼道，才决定推开门。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江衍洐最不缺的就是智商。
寝室不大，一开门就能将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于是他愣了，屋里的人也愣了。
江衍洐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他和顾旻煊会在这个地方重逢。更何况，他一门心思躲着对方，根本没想要重逢。
“我说呢，”顾旻煊微微挑起一边唇角，狂狷而轻蔑，“我说呢，为什么连电话也不肯接，为什么微信也要拉黑，原来如此。”
江衍洐还没缓过来，满心都是“玛德我也太倒霉了吧”，愣愣地问：“你怎么会来？”
“我哪里都找不到你，”顾旻煊说，言辞是委屈的，可语调里一点示弱的意味也没有，“宋玉宁曼曼全都不肯告诉我，于是就想来问问这个人有没有见过你，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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