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1/2）

第四三章

可怜姬幼澄晕晕乎乎地熬了一上午课，中午都也不敢回呦堂。只能同第五成蹊三人一起去饭堂蹭饭。

今日太学未时过半会有一场马球赛，第五成蹊他们都要参赛，自是回屋更衣。姬幼澄谢绝了吕珏邀她去他们宿舍的邀请，自己先去马球场。

废太子的旨意已经广告朝野内外，太学学子大都有入仕之心，自然不会忽略这样大的消息。她自小路而行，已经听到了不少人学子在小声议论皇储之位。

太子之位……姬幼澄苦笑。这太子之位的确令人心动，可有卫成帝那么一位精于制衡的帝王，太子岂是那么好当的？而卫成帝体态强健，若无意外，再活十年又有何忧？不管谁做这大卫的第三位太子，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而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日子才好了一点，身边也只有祖母可以依靠，几位皇叔再怎么样也比自己强，她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刚刚走到华英园门口，她就听到了里面的嬉闹之声，好不热闹。再仔细一听，竟然是女郎们的声音。

姬幼澄心中好奇，快步走进园里，只见鞠场旁的西看台已经坐满了穿着胡服男装的女郎。

正在观望时，迎面走来一名侍女，这侍女她是认得的，是乔亓贴身侍女阿水。

“郎君，我家女郎有请。”

听到是乔亓邀请，姬幼澄笑道，“我这就随你过去。”

“郎君请。”

阿水带着姬幼澄往旁边的一处莲花池走去。时值盛夏，满池的莲花竞相开放，粉的、白的、红的，在碧海中漂浮。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似有还无的甘甜花香，莲池的那一边站着一位胡服小佳人，见她过来起身招手向她示意。

“阿乔。”姬幼澄高兴地招了招手，快步跑过去时前方忽然窜出来一团深棕色的物体，猛地扑到了她的腰间。

姬幼澄先是吓了一跳，待低头看清楚，才发现原来是淘淘。

几个月过去了，淘淘早就从当初的小奶狗，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猎犬。此时它见到姬幼澄正兴奋地不行，十分热情地往姬幼澄身上扑，尾巴摇个不停。

她停下脚步，薅了几把淘淘的狗头，“阿乔竟然把你这小淘气也带来了。”捏起淘淘双颊，它立刻出露了一个标准的傻狗憨笑。

“从你把它送到我府上之后，它就每日对着大门痴望，盼着你来接它回去。”

乔亓也已经走到了姬幼澄的身边。

姬幼澄亲昵的挽上乔亓的手臂，斜身把头靠在乔亓的肩部上，“淘淘就是太憨傻，若是我能待在阿乔美人身边，我一定是乐不思蜀的。”

“阿澄的这张嘴真是会哄女郎的开心，若是真变成了小郎君还不知道要骗走多少女郎的心。”乔亓打量了一眼姬幼澄，见她一身茶白色的学子服长发半束，透着一股子弱不胜衣的少年感。打趣道，“我还怕阿澄在太学结识新的朋友，乐不思蜀，便忘了我这个旧人。”

“怎么会呢？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我的阿乔。”姬幼澄摸着胸口信誓旦旦，随即一笑，“不过我的确结识了几位师兄，我初来乍到，许多事情都多亏有他们的帮助。”

“这样子就太好不过了，能结识新的朋友你也会有人照应。你在太学过的开心，我也很开心。”乔亓虽然知道姬幼澄并不是从前传闻的那般孤僻了，可作为朋友，姬幼澄独自在太学，她仍是挂念。

知道乔亓牵挂她，姬幼澄心中也很是感动，她倚着乔亓亲昵地抱怨道，“我在太学一切都好，只是昨日一不小心做了件错事，吓得我今日一整日都不得安生。”

“你做了什么错事？”乔亓安抚地拍了拍姬幼澄的手。

姬幼澄可怜兮兮道，“我前几日不小心把夫子的衣服弄脏了，昨天想将衣服洗净还给夫子，却不小心把衣服洗破了。”

“啊？洗破了？”乔亓虽然没拳头有洗过衣服，但能把衣服洗破似乎也是件……颇为神奇的事情。“还能缝补吗？阿水的针线活不错，你可以拿过来让她给你缝补。”

姬幼澄苦笑，抬起手握拳向乔亓比划，“破了这么大个洞。”

乔亓以为是个小口子，没想到有那么大，只能道，“定然是那布料的错，它太容易破了。”

“唉。”

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没有了，乔亓只能劝道，“不过是件衣服，想必萧司业也不会那么为难你的。”

“唉。”姬幼澄再一次长叹，一脸生无可恋，“夫子的唇枪舌剑非一般人能抵挡的。”

“还是这样吗？我原来还以为司业如今潜心治学，人也愈发沉稳了。没想到萧司业私底下还是那个语出惊人的长安第一得意郎。”乔亓不由想起，萧敛与韩纵少年时的趣事。萧敛总是能把故作老成的韩纵气得拳脚相向。回忆起那段的日子，她不由露出笑容来。

“得意郎，得意郎？”姬幼澄念了几遍这个名字，顿时一脸了悟，“难怪那日韩夫人叫他得意。这名字取得真是恰如其分，夫子的名字‘敛’和字‘子潜’都是沉稳含蓄之意，倒和他一点不像。得意得意，还是这样两个字最像他。这个诨名取得真好。”姬幼澄不禁抚掌称赞。

乔亓知道姬幼澄之前虽在长安，但对很多事情都并不热衷，此时见她有兴趣，也乐意为她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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