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病（2/2）
那么霍鸣图什么呢？难道就想把女儿嫁给他？这不太现实。
儿童人体实验的黑作坊究竟属不属于霍鸣还是个未知数，但罗遥川已经隐约觉得，自己和这作坊恐怕会有些联系。
那……霍泽知不知道这作坊的存在呢？
说不定霍泽的身世也和他们有关系。
想到这里，罗遥川再也待不住了，他等不到明天了，有些事必须现在就和霍泽说清楚。
罗遥川关了淋浴，用毛巾擦干水珠，从客房衣柜里准备的短袖里挑了一件套上，有些紧身，能描绘出他身体上肌肉的轮廓。
他轻声打开客房的门，站在霍泽的卧室门口踌躇了好一会。
里面没什么动静。
罗遥川心里在天人交战，终于他轻声喊：“霍泽？”
霍泽没回应他。
罗遥川又说：“你睡了吗？”
还是没声儿。
“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直接进来了啊。”
罗遥川越说越小声，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里突然升上了一个不怎么好的预感。
罗遥川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霍泽房间的灯是关着的，罗遥川勉强能借助他自己房间的灯光看清霍泽露出来的小半个后背的轮廓。那灯洁白的光从黑暗中透过来，映在门上，映在地板上，映在床单上，最后映在了霍泽发丝乌亮的后脑勺上。那人一动不动，在这样一个热气上腾的夜晚，显得格外柔软。
房间里有点燥，罗遥川探头进去瞥了眼，制冷大概是才开。
——预感没应验，霍泽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霍泽睡得昏昏沉沉的，感觉有只手在摸他，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回到了孩童时代，家里的保姆也是这么照顾他的。
过了几秒，霍泽才反应过来，那手太粗糙了，不太像是他们家的保姆。
霍泽努力了好几次才把眼睛睁开，眼前的人却已经走了。他想撑着身体爬起来，没掌握好力度，感觉到由小臂延展到脚尖都酸痛无力。这时候罗遥川端着杯水走进他房间：“躺着吧，你发烧了。”他把水递给霍泽，“怎么就发烧了？霍鸣对你做了什么？”
“不是霍鸣。”霍泽浅浅啜了一口水，坐在床上，等着身体缓过来。
罗遥川在等霍泽的下文，霍泽却没再说话了。他推开罗遥川，勉力站起来。身上的疼痛和麻感已经消失了，红疹也都不见了，可见那药的副作用虽然强烈，但持续时间不长。霍泽在冯年贺提出要给他新药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没安好心，但是他知道如果要稳住冯年贺，自己就不能拒绝。况且如果真的有那种能短暂驱散病气的药，他也愿意做出尝试。
但他总觉得……这点副作用不是全部。
不敢多想，霍泽已经走到了客厅，看见了罗遥川做的早饭。罗遥川的那份被他吃了一半。
罗遥川在他后面说：“今天我先过去，你晚点来也行……或者你干脆别来了，既然生病就好好休息。”
霍泽心说：“那不知道以后还要生病多少次。”
于是霍泽摇摇头说：“不要。”
“那你至少等等再出门。”罗遥川伸出咸猪手来呼噜霍泽的头毛，“你家没有退烧药，我让人工智能出门买药去了，一切都等吃了药再说。”
然后罗遥川就叼起一片吐司出了门，他还要急着去处理瓦莉娅和程觅那边的事。
罗遥川来到四训，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训练很快开始，过了两个小时，霍泽也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琉璃大观实战的经验，几个人的默契上升了不少，连霍泽都感到惊讶地说：“配合不错。”
午饭的时候，瓦莉娅正跟罗遥川交代警卫队那边的情况。五个孩子中的一个是在询问休息期间突然休克的，当时负责的队员出门给孩子拿吃的喝的去了，休息室只有一个人工智能。而那台破机器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不具备针对孩子的急救功能。随后孩子被发现，在警队医生赶来之前就死亡了。
由于五个孩子分开接受询问，其他四个孩子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瓦莉娅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去替罗遥川顶包的。程觅什么也没问出来，就让她通知罗遥川下午再去一趟。
冯秋实只听到罗遥川最后说了一声“我等会就去”，凑过来说：“你等会去哪？”
“警局，怎么？”
冯秋实端着碗汤，呼噜噜地喝了一口：“有点事……你知道的，两三句说不完，等会我跟你一起去警局？路上说。”
看来冯秋实是一秒也等不了了，罗遥川答应了，把脸凑过去瞅了一眼冯秋实的汤：“什么汤？一点都不香。”
“还说香呢，有汤就不错了。”冯秋实拿勺子戳着那碗清水，“都淡出鸟了。”
这时候高桥原也凑过来，愁眉苦脸地说：“老大，真没伙食补贴啦？这番茄蛋花汤没蛋花，玉米猪骨汤没猪骨的，哦，还有那绿豆沙，没有绿豆只有沙！这怎么了？怎么短短几天联邦物资就短缺成这样了啊？”
谢阳弋笑眯眯地给高桥原补课：“联邦的粮食安全一直是个饱受诟病的点，所以虽然都是物价上涨，但其他生活必需品远没有食品价格上长得快。就拿北京来说，我们有百分之七十的水稻和小麦来自西部供应，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稻麦来自环外。但是西北的地，你也知道——那是奥西人‘租’给我们的。他们疯狂上调租金，你能怎么办？”
“就这几天，”瓦莉娅也盛了一碗汤回来，“据说地租已经上调了将近三倍了，说来奇怪，从来也没见新闻报这个。”
谢阳弋把两只手交叉搭在脑后，悠闲无比地说：“新闻怎么会报这个，他们巴不得天天宣传艾奥友好呢。”
“奥西人才不想跟我们友好，”罗遥川给沉默了半天的霍泽的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人家教科书上写的一直是‘藩属国’。”
七个人诡异地沉默了，只断断续续传来呼噜汤的声音。
罗遥川突然感觉有人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正准备开口骂谁这么没长眼的，低头就看见一双熟悉的鞋。
咳……是霍泽。罗遥川把嘴边的粗口收回去了。
霍泽今天一上午都没精打采的，好像又恢复往常生病的状态了。也对，这人现在也不知道烧退了没有。想到这里，罗遥川不禁开口问：“你今早吃药了吗？”
霍泽点点头表示吃了，随后又说：“我等会跟你一起去警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