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外头听不见什么声音。

隔了一会儿，周沫推门出来，看到林久伸手递给他一支烟。

林久难得没有推脱，乖乖地接了过来，说：“怎么样？”

周沫摸了摸打火机上的暗纹，说：“要么做喉全切除手术，要么做半切。他扩散速度很快，做全切的话比较保险，但是做全切，声带就保不住了。”

林久手一顿，烟头差点被他按下来，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手术费呢？”

“前期手术六万，后期放化疗还需要几万，看情况。”

或许是对这些已经麻木了，周沫说出话来，眉头都没蹙一下。她的手机一直在响，也不见她拿出来看。

不远处接热水的人似乎是嫌他们吵，瞪了一眼。

周沫这才拿出手机来。

林久瞳孔一缩，立马把手机抢过，说：“周沫姐，我跟周一可费了不少事儿帮你断了这关系，周一还没死呢。”

或许是手术消息让林久脑子钝了，说起话来有些不饶人。

周沫脸一寒，嘴唇上的血色褪得干净。她撑在窗边，手臂有些发抖，说：“我手里只有一万，还差五万。你知不知道五万块对我家到底意味着什么？”

以前透析一次是五百块，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时，周一他妈妈就痛苦得直掐周一的手臂。那会儿周一还小，手上全是掐痕，看上去一道一道十分可怖。

周沫有次回家，收拾屋子时，从周一床底下搜出一打小票。五块十块，皱皱巴巴的。旁边铅笔工工整整地算着钱，一周一次的透析，他能凑出小一百来。

他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周沫只会在周一小学饭卡上打钱。这些钱怎么来的，周沫都没细想过，只是看着他弟弟那工整的字，便忍不住地哽咽。

她弟弟受过多少苦啊，哪怕是再去一趟水深火热的地狱，周沫也愿意。

林久微微垂眸，把手机页面通话来电人“梁雷”直接拉进了黑名单，说：“让医生先安排手术吧，钱......我去想想辙。”

初升高的考试结束了，庄煦之妈妈也不嫌热，快到点了，就举着一把嫩黄的小花伞站在校门口等。

没过一会儿，校门开了，提前交卷的小孩儿，乐乐呵呵地出校门。

她家小孩儿一直是个规矩的，果不其然，在考试时间结束的铃声之下不久，庄煦之才拿着自己的笔袋出来。

隔着老远见着自己妈妈了，庄煦之小跑过来，接过小花伞给他妈妈撑着，说：“妈，不是说了在车里等我吗，这大太阳多晒啊。”

庄煦之妈妈笑了下，挽着他手臂，笑着说：“我家好宝贝儿今天过了就不是小初中生了，妈妈高兴啊。”

庄煦之妈妈长相漂亮，年轻得很，跟庄煦之走在一起，像姐弟似的。

上了车后，庄煦之妈妈拉开手刹，不提考试的事，问：“煦之，晚上想吃什么？爸爸今天也不加班，说要给你买黑森林蛋糕回来，你不是早就馋那一口了......煦之？”

庄煦之回过神来，他这样魂不守舍已经好几天了。

家里人一直以为是升学考试来了，他太过紧张，没成想考完还这样。

庄煦之妈妈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宝贝儿，考试只是一个升学手段，无论去哪儿上学，妈妈相信你都是最棒的，不要觉得有压力，好吗？”

“没事......我就是这几天没睡好。”庄煦之挤出个笑来，岔开话题说，“我不太想吃黑森林蛋糕，想吃点甜的，草莓慕斯可以吗？”

他妈妈笑笑，说：“当然可以，回家妈妈还给你做糖醋排骨。”

等他们被高峰期折腾得半个小时后才回家，他爸已经回来了，提着草莓慕斯搁在茶几上，一把搂住庄煦之的肩膀，说：“煦之高了不少啊，量过吗？”

庄煦之傻笑了下，说：“中考体检过了，一米七了。”

“哎哟，今年可拔高不少。”

说说笑笑着，庄煦之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对父母说：“林久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说着还跑回了房间。

庄煦之妈妈笑了下，说：“孩子真是长大了，还怕我俩偷听。”

“快到青春期了，也是该这样。孩子他妈，今天做什么菜啊，我有点想吃卤藕。”

“去去去，我给儿子做庆功宴呢，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

“我也有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

“你做了卤藕我再告诉你。”

夫妻俩和和气气地在厨房，一边说话一边做饭。

正说着话呢，庄煦之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碎裂声。

庄煦之爸爸把自己爱人虚护了一下，两人都有些被吓到。

“怎么了？”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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