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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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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孙小淳冷笑,翻译一下就是为了爬缪斯先生的床,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笑意不减,慢悠悠地说,能爬也是种本事,有些人想爬,还爬不上。

孙小淳像被他的险恶用心惊住了,半天没发出声音。

悄无声息的还有姜由。

房间空间小,家具不多,衣柜边放着一张木桌和一把配套的木椅,他摸着椅背坐下,一瞬不瞬地望着桌上仅有的玩意儿。

曲慕陶挂了电话,做完面部工作,又把额前头发扎成一缕。他不知道背后坐着人,抬高手臂直接将身上衣服脱掉。那腰间肌肤显露的刹那,姜由像被人打了一棍,惊慌地转开头,眼睛不停闪烁。不对,是出错了,有什麽地方错了,姜由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心跳越来越快,像坐着升降机,一跃到了他的嘴边。

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像恶人在窥伺,曲慕陶已经换完衣服,并且发现了他。

“你的行李箱——嘘!”曲慕陶竖起食指,房间随之安静,姜由看他放轻脚步在门口张望,忽然关上房门,背靠着压低声音道,“嘘——我室友回来了。”

姜由没料到这发展,房门一关,独属两人的暧昧闷热四处流窜,遮光帘外藏着一场台风,他明明躲过了,却仍觉得窒闷,甚至紧张地吞咽了一记口水,喉头滚动,哀求似的:“你把门打开。”

可曲慕陶摇头:“不行。我一个室友不喜欢见生人,我们合租前约定过,谁都不能带人回来。要是你出去,我就得被赶走了。”

这话说得似真似假,姜由右手揪紧搔着手心的绷带,想拆穿,偏偏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见对方的剑刃越逼越近:“……你在紧张什麽?”

我没有,姜由想大喊,嘴巴却被缝住。他如梦初醒,怪异地像自己明明是带了衣服的,就在行李箱里,那为什麽要接受曲慕陶递来的衣服呢?还像捧着烫手山芋,面朝镜子端详那块形状诡异的t恤印花,犹如小偷行窃,下手前走遍整间屋子,可耻却庄重。

“曲慕陶——你回来了?”

门外传来室友声音,曲慕陶急忙离开门板,捂着姜由的嘴后退。

姜由本来就站在床边,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推,小腿撞在床底漏出的收纳盒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整个人摔进被褥里。

他头晕目眩,视线花白,发现悬在上方的是曲慕陶侧对床头灯光的脸,神经在混沌的大脑里尖叫。

“曲慕陶?”室友敲门,停一会儿再敲,疑惑鞋柜里有鞋,可人不在的奇怪情况,“曲慕陶,你真不在啊?奇怪……”

动静渐渐消失,姜由以手抵住身上人的肩膀,低声呵斥:“起来!”

曲慕陶却不动,反而问他是不是看到了房间桌上的玫瑰:“你看到了,是吧?它谢一枝,我换一枝,所以它无论什麽时候都是新鲜的。我遵守我的承诺,送您的花一直到您接受为止。那您的承诺呢?我的印章还在,您总不能忘记了吧?”

舌头像被打断,姜由哑口无言。曲慕陶也不催促,只静静看着他。

摊牌对峙的死寂中,狂风摇撼着门窗,仿佛天地只这一隅能蔽人。姜由神经刺痛,却听见门缝底下有细微的声响,屏住呼吸听了一阵,他模仿上次曲慕陶的反应,在心里说:啊,是这首歌。

“I dreamlovingthe night

and loving seems alright

although it's only fantasy

……”

姜由明白,有些歌不重曲却重词。他也有过灵感磅礴的时候,和现在不太一样,具体不同在哪儿,应该是他手握的砝码数量,多则意气风发,少则如过街老鼠。

他浑噩,总觉得自己正乘着一叶破败小舟,在台风呼啸的孤岛上漂泊沉浮。害怕翻船,干脆连木浆都嫌多余,明知道保持平衡才能活命,却下意识死死抓住船沿,感受船正在一点一点地倾倒。他怕,多怕啊,但已经来不及握住另外半边。

他沉下去了。

河水没过嘴唇的时候,岸上有人在问:您知道这首歌特别在哪儿吗?

显然,对方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而紧接着就抛下答案:它特别在本身并不特别,因为是在这个时候出现,意义不同,所以才特别。

头顶被淹没,姜由挣扎着挥舞起双手,他感到绝望,可有人捉住了他的手指,先是小拇指,再是食指,最后是整只手。

岸上的人说:受苦是一个很长的瞬间,而悲怆中自有圣洁之境。

姜由被拖到了岸上,曲慕陶的脚下。他们都被捂住嘴,禁止发出声响,甚至连唯一的光源都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倒是身后风浪仍在尖号,离得不远不近,像立刻就会席卷而来。

曲慕陶低头亲吻自己唯一的同伴,额头、腮边、鼻尖、人中,最后轻轻贴住他的嘴唇,将掌心的那只手覆在胸口,说悄悄话似的呢喃:“我的第二个要求,请您承认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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