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姜由压根儿不屑给他半眼，只专注听那西语歌手拨琴，郑易杰问他是否第一次来这儿也只当耳聋。

“郑先生。”

郑易杰侧身：“您是？等会儿等会儿，让我猜猜，你是我师兄的……小徒弟？”

曲慕陶挂着笑：“哪儿能啊，姜先生那麽有名气，像我这样的庸才，怎麽能做人徒弟，给师傅掉脸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粉丝，千求万求才请姜先生进来坐一坐，不然就这地方，哪能请来姜先生这样的神仙。”

郑易杰看着他，用鼻音笑笑，声音已然冷了一些：“你倒是会说话。”

作一个拉拢嘴唇的手势，曲慕陶腼腆道：“偶像面前，总要展现一下我仅有的特长啊。”

凑前招惹的是郑易杰，甩脸先走的也是他，说是有合作伙伴等着，走得匆忙，姜由却知道里头包间只有一个跟他一同进去的年轻男孩儿。

曲慕陶说：“郑易杰嘛，我们学院挺出名的，‘周宾’，一周宾利，就是每周都会开宾利来接学生出去玩儿，有男的也有女的，女的居多。我听他喊你师兄，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啊？”

姜由抿了口水，先是沉默，后又以眼尾掠过对方的面部，到最后才转回身体：“如果我说，他偷过我的东西，你信吗？”

“信。”曲慕陶斩钉截铁。

“可是我没有证据，不能证明东西原来是我的，也不能证明是他偷走的。”

“那又怎样？”

他摩挲着杯壁，指腹的肉色让玻璃碎片扭成混乱一团：“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

“但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啊，”曲慕陶说，“它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相不相信，有没有证据，都不能改变。何况，证据算什麽？”

姜由望着他，几乎要掉进他的眼睛里，半晌失笑道：“歪理。”

曲慕陶托脸揉着耳垂：“那就歪呗。”

来这的第一目的的确是看演出，姜由吃惊他们八点居然还有摇滚场，一拖又是一小时，到出酒吧，他脚步轻快，曲慕陶跟在后面，一时不察被台阶绊了一跤，两手撑着石墙才没倒下。他伸长胳膊拍拍掌心，扶着包小跑，又突然停下，喊姜由过来。

姜由站在原地没动，疑惑地看他跑去街后巷，回来时手里拎着一桶红油漆，干脆利落地往旁边一辆黑色轿车一泼，整辆车血淋淋的，像刚刚逃离凶案现场。

愕然睁大眼睛，姜由没来得及说一个字，曲慕陶握住他的手腕转头就跑，背后警报骤响，夹杂酒保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曲慕陶体力尚可，狂奔一公里后喘息着停步，后背猛地撞上姜由胸膛，他开始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手忙脚乱地拨机车上的头盔：“戴上，我们得马上走，不然得被抓着了。”

姜由不动，脑袋一转回过味来：“你泼的郑易杰啊？”

“对啊。”

见人不动，他动手帮忙，按扣带时无意触到颈间一小片皮肤，姜由怕冷，缩了一缩。

曲慕陶腿一迈，跨上车：“上来。”

姜由问：“有驾照吗？”

“有啊，”男孩咚地一声拨下镜片，“你想到哪儿都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