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2)
走出病房后,九条克之问春山百合子:“当事的值班护士长和护士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有价值的。”春山百合子皱眉,“尤其是那个护士长,一问三不知。”
九条克之闻言冷笑了一下,“带我去参观一下这位一问三不知。”
春山百合子把他们带到了位于同一楼层的护士休息室,其他护士在接受完问询后都已经回到工作岗位去了,只有值班护士长广田霞子一个人还留在里面。
从监控录相中看,细川悟就觉得她相貎不佳。对面而站更是让人感觉不愉快。他第一次见到有人真的能够长得那么刻薄寡恩,瞳孔如针!
“广田霞子女士,你的日子不好过吧?”一见面,九条克之就刻薄地问,“孩子是在你当班时失踪的,你要怎么推卸责任?”
“孩子又不是从我手里被抢走的,又不是我偷走的。我有什么责任?”广田霞子冷冰冰地回答。
“你觉得你这么说,这家医院现在的理事长能认可吗?”
广田霞子不说话。
“你说不是你偷走了孩子。怎么证明?”
“我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吃人肉,偷了没用。”
“……”,“……”,“……”。
她这回答居然让三个警察都无言以对。
“孩子的精子提供者是谁?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吗?你也偶尔做件好事,让我们警察省点儿事。”
听到九条克之这么说,春山百合子与细川悟都惊讶地看他。广田霞子却像是脱了水的根雕,连眼珠都没有多转动一下。山田和美是太湿软,这一位是太干硬,一样的难以应付!
“你应该清楚,我们要找到孩子可能不太容易,但是要查出精子提供者是谁却并不太难。”
“你们能查就自己查,何必要我们这样的人多说什么。”
“能提供嫌疑人吗?”
“你硬要问,我怀疑是尾山铃护士长。”
“为什么?婴儿失踪时她早就下班了。她要怎么偷?”
“你问我怀疑谁,我就告诉你怀疑她。至于她怎么偷的,我不知道。”
“嗯,她可以被列为嫌疑人。你也依然是。”
春山百合子跟着九条克之和细川悟走出护士休息室后就与他们告辞,去监控室向三浦志合汇报工作了(其实可汇报内容几乎是空,她就是不喜欢九条克之身边的氛围)。九条克之则带着细川悟走出大楼,回到了他们的车上。
坐在车上,九条克之又用火柴点燃了香烟。隔着清烟,他的目光在新旧两座大楼之间逡巡——他分不清自己的时间是被停止了还是被割裂了。
十年前,是旧楼中少女的声撕力竭的哭声;十年后,是一个少妇无声的饮泣。
“前辈,你觉不觉得最上行平有点儿古怪?”
“最上行平古怪?”最上行平飘在空中的思绪被细川悟拉了回来,“为什么是他古怪?”
“是他偷走了孩子吗?我感觉不是。”细川悟一脸烦恼,“可是他似乎一会儿在力证自己清白,一会儿又故意想让咱们怀疑到他身上。”
“有吗?”
“绝对有!”
“比如呢?”
“他说:‘医院的备用电源切换是怎样也不应该超过十秒的。’他在说哪个年代的常识?最上医生不知道有不间断电源的存在吗?就算他不知道UPS,他那些暧昧的发言又是怎么回事?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只他一个人知道吗?案发时他就在隔壁的洗手间……从报案到现在过去将近四小时,这家医院像样点儿的高层一个都没有赶到;这里是床位超过三千张的大型私立医院吧?我们也没接到过来自任何地方的请关照的电话……这——不正常的地方也太多、太明显了吧?”
“哈……”九条克之又把没熄灭的香烟扔进了车窗外的水坑。然后向后一靠,将双手垫在脑后,脚又蹬在了挡风玻璃上,眯起眼睛盯着真皮车顶上的纹路,“我们今天肯定找不到孩子。但一定能找到精子提供者。记者马上就到。事情会闹大。这家医院会地震。”他说的每一句都是肯定句。
“您之前不是说孩子有很大的可能还在那座楼里吗?”细川悟指着车窗外还近在咫尺的医院大楼。
“那是之前。当然是更新后的数据有效。”
细川悟不再关心他那一定要踩在挡风玻璃上的脚,转而对他的面部表情充满了兴趣——之前,他以为他的表情只有没精打采、不耐烦、刻薄这三种。现在却能在他的脸上读出复杂到难以描述的情绪——有解恨、有惋惜、有自责、有骄傲、有想念、有懊恼……悲伤中却又带着几分笑。
“前~辈~难道——你也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是说那个孩子的父亲……”细川悟带着几分小心试探着问。
“会站着撒尿,能提供精子的就一定是男人吗?”
“啊???”细川悟满头问号。
身后突然有车大灯扫过,两人一起回头看,居然是××电视台的采访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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