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2)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七分,这次停电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说起来——这次的大面积停电是人为的吗?”九条克之与三浦志合交换了一下眼色。
“不能肯定。”三浦志合摇摇头,“我得到的停电原因是——分段绝缘器被雷劈中了!还发生了很惨的接地事故……可除了财产损失,其他伤害为零。呵呵……”
“呵呵……”最上行平也跟着干笑两声,然后瞬间恢复严肃对三浦说:“如果,缺少的监控真的只有一分半;如果,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谎。我现在能做出的比较有把握的判断只有一个——我刚才已经亲自跑过了,一分半之内,绝没人能完成偷出孩子、抱着孩子跑下十六楼再冲过加起来将近七十米长的走廊和大厅跑到楼外去!
“就算他速度足够,夜深人静时的奔跑声该有多大?不可能没有人听到。监控虽然缺失了一分半,可真正的黑暗最多只持续了三十秒,剩下的一分钟,不可能各楼层的值班护士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抱着孩子狂奔的人。除非他会隐形!所以孩子很可能还在这座楼内。这里是医院,天亮后我们是不可能封锁这整座楼的。所以必须在人员出入变复杂之前抓紧时间更缜密地搜寻!所谓的院内大人物们,不能亲自来的,也必须派能开门的人尽快到场配合搜查。既然正常点儿的地方都有人找过了,那就让咱们的人多看看阴暗角落——比如阴沟、电梯井、马桶的水箱,即使是已经封存低温储存的医疗垃圾也必须打开检查!”
“我与你结论相似。”三浦志合深表赞同,“你来之前我已经下过命令。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成效。”
“怎么可能把孩子藏在那些地方?!”最上行平听到九条克之交代的,需要搜寻的那些角落,感觉心惊肉跳,“那些环境,根本不适宜婴儿生存!”
“我们可不知道犯人的动机呀!”细川悟看着他挺无奈地说:“犯人需要的是一个活着的婴儿?还是死生无论?最上大夫有判断的依据吗?……我们警察有责任怀疑一切,却无权幻想人心皆已向善。”
“我现在知道:如果是最上医生的话——孩子至少活的平安无事!”九条克之说的意味深长。
最上行平脸色铁青,“我要说可惜不是我吗?”
“孩子失踪这么久了。孩子的亲妈什么反应?问出孩子的父亲了吗?”九条克之却不理他了。继续跟三浦志合说话:“你知道,我最怕跟女性受害者打交道!”
三浦志合摊摊双手,“除了无声的落泪,什么也问不出来。”
“只是无声的落泪?”九条克之眉间的川字加深。
“就只是无声的落泪。再没有更多。你知道百合子的耐心有多好……我看她也快崩溃了!”三浦志合有些烦燥地搔搔头发,却极有分寸地没有将发型弄乱,“虽然山田女士是受害人,可是她的那种哭法实在是让人筋疲力尽。”
“看来比想像的还麻烦呀……居然连你和春山都束手无策!不过,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从其他渠道知道些什么。”
“山田和美是个弃婴,一直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被收养过。高中毕业后在一家叫作‘再春’的民宿当侍应生,七个月前因怀孕而辞职。可是连民宿的老板娘也不知道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孩子。”
“再春?”九条克之对这个名字有些在意,让他忍不住联想到一个名字中含“春”的女孩儿……
“对,‘再春’。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老板娘叫饭岛春又,结了两次婚。第一任丈夫英年早逝后她消沉了十年才嫁给现任丈夫。所以将家传民宿改名为‘再春’。是位‘大和抚子’似的女士呢!”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遇到的是‘大和抚子’?如果是位热衷八卦的乌鸦一样的女士,岂不是能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
三浦志和摊摊手,“没办法,这就是并非所有男人都喜欢正经女人的原因之一呀!”
“嘿,正经女人呀!为什么我们总是在最着急的时候遇上正经女人?”一个很不正经的笑从九条克之的脸上闪过,然后他又很烦燥地揪了几把头发,在最上行平嫌弃而又责难的注视下吹掉指缝间的脱发,然后对他说:“请最上大夫再带一次路,必须去见见‘失主’呀!”
三浦志和缩了一下脖子,抖了抖身上竖起的寒毛,盯着电脑屏幕,开始努力地表演分身乏术,“你去,我这里还有的忙!”
九条克之懒得戳穿他那浮浅的演技,挥手与之告别,催促着最上行平,带领着细川悟晃了出去……
九条克之只是站在病房门口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山田和美,就充分领会到三浦志和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个十分细瘦的女人,容貌只能算清秀。长发。发量只比稀疏多那么一点点……整体单薄到根本看不出是个哺乳期的妇女。病床旁桌子上摆放的花瓶里插着的鲜花还很娇艳,她却是半枯萎状态。警花春山百合子正在柔声细语地向她问话,可她就只会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九条克之想象不出,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温柔是很温柔,可是柔到垮掉了!
他大衣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发现是刚刚才分开的三浦志和打来的。接通后,三浦志和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这家医院的理士长不再是小泉剑一郞了。”
他握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愣了十几秒才梦游似的把手机插回口袋,连一旁的细川悟都察觉到了他的僵硬。诧异地偷偷观察他——
九条克之突然大踏步地走进病房,走到病床边双手重重一拍床垫,用很大的声音问山田和美:“你不想找回孩子吧?”
女人吓的一哆嗦,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可怜兮兮地说:“要、要找回来的!”
“就靠哭?”
“我、我能怎么办?”
九条克之忍住不耐烦,盯着她观察了一会儿——她似乎早已习惯了隐忍。只知道焦急、惊慌、流泪,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也可以愤怒,可以责令医院负责……
九条克之弯下腰问:“山田女士就没什么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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