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孟修在蓬松的绒毛中颠簸，整个人像熔化的奶酪，随着那个他无比信任的人的动作变形。

疼，非常疼。

宋北生不会让他这么疼的。

这个认知让他想从梦中醒来，但又觉得，只要不是宋北生，这件事就不算糟糕。

一个让他依赖的、不是宋北生的人正在占有他。

孟修昏昏沉沉的，一时找不到这件事的违和之处。

翻来覆去间，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孟修看见深刻的侧脸轮廓，熟悉又安心。

第二天中午，孟修从宿醉中醒来，头疼得要裂开。

陌生的天花板，巨型吊灯，阳光从窗帘拉开的小缝中透过来，室内稀少的家具与画作散落在宽阔的空间中。

孟修的意识逐渐回笼，先是知道自己在Alex家中，然后……

起床时某处的疼痛让他霎时清醒。

空调房的温度太低，是毛毯被衾也抵御不了的寒冷。

“修，你醒了。” Alex端来牛奶，“先喝一点吧，你太累了。”

孟修面色惨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

“今天可是我生日，你答应陪我一起过的，结果只剩半天了。” Alex有些埋怨。

对了，生日，Alex今天过生日，这是非常特别的一天，孟修的脑子从没锈成这样，他本能地要说出祝福，却被攫住唇舌。漱口水的味道蔓延至鼻腔，舌尖被舔咬，孟修眼神放空，看见墙壁上孤零零的一副人体素描。

他做过Alex的模特，特别是在身体抽条的那一年，Alex对他的身体变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成日缠着他来给自己练手。

孟修发育得很晚，刚到美国时只有一米六出头。一长条三明治吃一天还觉得撑。但来了半年后就开始迅速长高，那时他和Alex已经很熟，获得额外加肉加蔬菜的巨无霸款依旧觉得只有七分饱，偶尔会要能量棒加餐。所以孟修就这样靠着subway与零售机长了十八公分。

人体模特很贵，Alex做出请求时，孟修吃人嘴短，也就答应了。

但越到后来，Alex叫他脱得越多。

“都是男人，修你还要做可爱的小男孩吗，看到我就感到雄性威压？”

少年人心性，孟修确认不会画脸，画稿不外传后，就穿着底/裤给Alex画了几回。有两次还睡着了。

这副素描，孟修努力想看清楚。

Alex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嘴唇离开时牵出口涎。他看向孟修视线所指。

“是你。”

孟修收回视线，转向与自己贴得很近的人。

“这是我最失败的作品，挂在这里时时提醒自己，控制欲/望，保持饥饿。”

孟修十分混乱，情感问题使他的大脑负荷过重。

实验结果复现性不够，找出影响因素就好；论文审稿人苛刻教条，回答问题就好。

在孤儿院被人欺负，还手就好，在异国被叫怪胎，根本不用放在心上，boss看重他，同事欢迎他，有实力就好。

总之，问题出现，找到本质原因，解决就好。

这世界不应该就是这样简单吗。

所谓自困，只是因为眼界不够，能力不足。

孟修二十二年的人生，在象牙塔里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不断去撞科研的南墙，但他撞得心甘情愿，跌得自得其乐。所有人都在称赞他的天赋和毅力，所有人都在羡慕他年少成名，成果难望项背。

但让他最耗尽心力的问题，却是与宋北生的简单分离。

背叛，离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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