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2/2）

自那次狼狈的拉斯维加斯之旅，和我的存款同样单薄的还有我目前的耐心，我并不具备职业侦探的素质，早年所依仗的血气也已快消磨殆尽，如果再失去，我此后或许将一生籍籍无名，这才是我焦急的原因。

数次试探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反而留下严重的痛脚在对方的手中，不客气地讲，我在这场探案中的表现连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都不如，A敏锐地看出了我的急切，点醒了我。

将手里的卷宗放在一旁，我走到A的身旁，低声向他道歉。

A看着我，倏尔抿唇笑了，面上是放心了的欣慰，他对我说：“你是个聪明的，沉下心来自然有办法，但下次你出去要带着我。”

他笑了，室内的冰雪也就消了，我如释重负地用平常不正经的调调开他的玩笑：“行啊，给你栓裤腰带上带着，一刻都不离。”

A嗔怒地锤了我一下，回对道：“那你可给我栓好了。”

嗯，这么个大宝贝，是可给栓好了，我乐不可支地想着。

“这次的收获非要算也是大的，”A正了正神色：“吴杨枝在家里设置监控，如果不是为了秦林的话，就是因为秦格。从现有的资料上看，自秦格出生后，二老就在他们家附近配备了专业的守卫，吴杨枝默许了这件事，但她依然设置了监控，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秦林与父母决裂后感情很糟糕，吴杨枝也许是因为担心他们带走秦格，就像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一样。”

“带走秦格的机会太多了，而且吴杨枝已经同意了秦老的要求。”A翻阅着新到的资料。

我的头脑中猛然蹦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我看向面前的人，他也同样犹疑着是否要说出这个无稽的推测。

吴杨枝与我们多次接触时阴沉暴躁的状态与资料中有关她“开朗”、“活跃”的描述大相径庭，我们一开始只将这当作亲属逝去的正常情绪波动，但结合秦格的表现与私人领域中设置的监控来看，这不再可以被归为合理的波动。

“秦格是一个早熟的孩子，他擅长伪装自己，直到他决定展现时，你可能都找不到他的破绽，”我回忆着有关他的言行的不寻常之处。

A了然地点点头：“秦格今年十三岁，秦林在他的成长中长期缺席，他的性格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吴杨枝，如果是母体的性格中有缺陷，会非常容易反映在他身上。”

“目前已经反映出来了一部分，秦格在我们的调查中一直是以阳光单纯的少年形象出现的，但很明显，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有非常大的反差。”

话音未落，A已经站了起来，他略略收了几张文件便向外走。

“我去查查吴杨枝是否有有关心理疾病的记录。”

我与他一拍即合，带着找到突破口的欣喜回应：“那么我想我可以去和秦老谈谈，保住这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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