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男孩与魔王（2/2）
“是吗？”游弋神色不变，“那么，怎样借由死水获取……嗯，超能力？”
……
“‘想’。”男人言简意赅，“在梦境世界，意识可以借由死水影响物质，通过‘想’可以将死水的能量变现。”
“你是说只要我去想，就能在天空中飞翔吗？”
“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体内的死水很少时，除非有极大的天分，才能通过‘想’来获取某种能力。大部分的人，只能等待体内的死水渐渐充盈，日复一日地去‘想’，才能获取超越规则的力量。”
……
游弋低笑：“有意思，所以你准备怎样‘引导’夏深？”
“你！”江锦猛地抬起头。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处于游弋的监视下。怪不得游弋总会贴心地把她和桓卓然放在一起，只有交流和沟通，才能让游弋从中获取到更多的有利信息。
她缓了好一阵，才认输般说：“夏深……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他的固有思维会形成一道天然屏障，阻止死水变现。所以只要打破他的固有思维，就能帮助他快速获得‘想象’出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游弋在囚室中踱步。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江锦冷漠地问。
“怎样才能到达现实世界？”
江锦闷笑出声：“别想了……永远不可能！现实世界的稳定性会排斥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收起你的妄想吧！”
“是吗？”游弋看上去有些遗憾。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江锦试探道。
游弋停住脚步，对江锦一笑：“心急了？”江锦不说话，游弋没有卖关子，“放了你不是不可以，但我准备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江锦气愤得浑身发抖：“我就知道……你个骗子！怎么会简单地放了我！”
“别轻易下结论，或许你会喜欢这个选择。”游弋来到江锦身侧，轻柔地耳语道：“你和桓卓然，我只会放走一个，另一个要留下来做我第三幕的祭品。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来选择谁生谁死，好吗？”
江锦死死咬着牙：“好啊，让他留下来！你尽管去杀，只要你能做到！”
游弋没有被江锦嚣张的态度所激怒，反而显得更加温和，像一个包容的长辈：“那就让桓卓然留下来。你说过死水是消耗品，每次使用能力都会消耗死水。要杀桓卓然是有些麻烦，但我是个耐心的人，只要一次又一次地杀死他，直到他体内的死水耗尽……或许……”
游弋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江锦握紧拳，伤口疼得让她发颤。
“魔鬼……”她呢喃，“魔鬼！”
“所以，你确定要让他留下来？”
————
江锦想，她一定是在回光返照吧？
不然为什么如此危机的关头，她的脑海中却满是过去的影子。
……
“你醒来后可以去这个论坛上看看，这是世界各地旅行者们的大本营。上边有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要注册才行。尤其是‘引亡人’这一栏，你要填写我的名字。”男人讲述完后，这样对她说。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桓卓然。”
“桓卓然。”她重复，然后把这个名字记到了心底。
“记住，在现实世界，绝不可以和任何人提到和旅行者相关的事情。注册时也不能使用真名和真实信息，只有引亡人这一栏和我给你的暗语必须填对。”
“为什么？”
“梦境世界有着无限的宝藏，旅行者只要用心，每一夜都能收获颇多。优秀的旅行者可以在现实世界创造出更多的价值和财富，一些人认为旅行者的存在破坏了现实世界的平衡，所以他们成立了一个组织专门猎杀旅行者。不想死的话，就要学会乖乖闭嘴。”
“我知道了。”
……
江锦自嘲地一笑。
那时候的她，从未把桓卓然的话放在心上。
在现实世界清醒后，她迫不及待地登录论坛，注册账号。
因为桓卓然告诉她，他们在梦境世界再次相遇的几率几乎为零，而现实世界更不可能有交集，因为旅行者们不会暴露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身份。
分离，这是江锦无法容忍的事情。
唯一能够和桓卓然产生联系的方式，也只有这个神秘的论坛。
她注册成为旅行者的一员。
她迫不及待地在论坛上搜寻和桓卓然相关的信息。
她发现桓卓然在论坛上有着极高的权限，是旅行者公认的“五魁首”之一。
是啊，她喜欢的男人怎么会差！
她怀揣着美梦在论坛上与其他旅行者们夸夸其谈，大肆宣扬着她与桓卓然所谓的“师徒”关系，甚至毫不遮掩地表达着对桓卓然的爱意。
直到一个旅行者发给她一条站内短信——
“小妹妹，我求求你别丢人了！桓老大有未婚妻的！”
“你说什么？”她呆坐在电脑前。
“桓老大有未婚妻！他们恩爱的很！嫂夫人大度，根本懒得理你！麻烦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真他妈想把你从论坛里踢出去！”
未婚妻？
桓卓然有未婚妻？
那时候她疯了一般，没日没夜在论坛上寻找蛛丝马迹。
直到有人看她可怜，告诉她谁是桓卓然的“未婚妻”。
对方和桓卓然一样，在旅行者中资历很高，颇受爱戴。
她的个人空间中，有桓卓然送的一束小花，还有一个笑脸。
呵，那样冷漠的男人，也会发这种愚蠢的表情！
少女的梦，总是来得也快，去的也快。
她消沉了几天，正打算放弃桓卓然，没想到老天爷却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居然偶遇了现实世界中的桓卓然。
那是江锦从不愿回忆起的过去。
当时的她像疯魔了一般，不管不顾，硬是缠在桓卓然的身边。
她肆无忌惮地追求桓卓然，威胁他和未婚妻分手，不然就四处宣扬他是旅行者的事情。
她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是自己的，也要抢来！
她相信她和桓卓然有缘分，不然为什么几乎零概率的事情会被她遇到？
她想这一定是爱情的考验，她最终会克服万难和桓卓然走到一起！
对此，桓卓然态度强硬，完全不给她留脸面，让她像是跳梁小丑。
她气急，不管不顾，在网络上曝光了桓卓然的身份。
这个愚蠢之举，引来了传说中的“猎亡人”。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一瞬间却成为江锦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和桓卓然在路边拉拉扯扯。桓卓然在气头上，她也一样，谁都没能注意到身后冲着他们急速驶来的货车。
货车将他们一同碾压而过，让他们永远成为梦境世界中的“亡者”……
————
囚室中安静的可怕，江锦发梢滴落的水珠敲击在地面上，声音异样刺耳。
游弋耐心地等待着江锦的选择，却没想到江锦突而低声问——
“游弋……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游弋有一瞬的错愕，竟然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喜欢？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可我想你指的是男女之间的喜爱吧。”
江锦垂着头：“如果有一个人无比厌恶你，恨不得你原地消失，可当你遇到危险时，他却愿意舍命救你。你说……这个人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吗？”
游弋安静地看着江锦，直言道：“那一定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江锦听后低声笑了起来，桓卓然那时说过的话仿佛又在她的耳边徘徊——
……
“你呢？”
“我？对我而言，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在现实世界，植物人该活着吗？傻子该活着吗？得了帕金森症的老人该活着吗？梦境世界中的人们只是容易被外力影响罢了，谁都不该轻易夺走这些人的生命！”
……
江锦无声地说：“是啊，他一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你选择好了吗？”游弋问。
江锦“嘻嘻”地笑了起来：“我啊，最讨厌死亡了！如果让我来当你的祭品，那是万万不行的。可让桓卓然去死，我又舍不得。我在他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他可是我的心头肉！所以，该怎么办才好呢？”
游弋听到此处，总觉得有些不妙。倒不是怕对方会耍什么花招，而是因为江锦的情绪变得不太正常。
这个姑娘行事猖狂，不知天高地厚，毫无自知之明。
她的选择，怕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游弋所料，江锦抬起头对着他灿烂一笑——
“干脆我和他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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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好心的大佬让我有月石可以修文了QAQ，周三晚十二点更新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