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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七十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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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山下, 定北城里。

雪忽又下了起来, 卷起凛冽的冷。落在恢宏大气的城墙上, 白茫茫的起伏。守城的将士呵出热气,擦拭着锋利的铁枪。城外十里地驻扎了大渊的军队, 如卧龙盘踞,护佑定北城中百姓的安危。

定北城尚且算安宁,车架安静地停在城角的老槐树下,车夫拿了干草喂马, 拂去落雪。楚云见带着人去城中补给并打探消息了,灵初则是留在槐树下等。

望了眼匆匆行过的百姓,灵初出了马车, 想问一问陆昭的事情。谁知才掀开车帘,路旁摆摊的老婆婆却忽然朝她道:“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呀。”

灵初回首笑了笑:“哪里……”

“哎呀!”老婆婆眯起眼打量着她的容颜,忽然惊道:“这不是陆夫人吗?许久没听到您的消息, 还以为您回长安了呢。”

灵初一恍, 若有所思问:“您先前在定北见过我吗?”

老婆婆连连点头, 在她旁边摊子的大叔听到了这边动静, 却摇头道:“你糊涂了!陆夫人一直都在长安,哪里来过定北,小姑娘别听她的……”

“你才糊涂,陆夫人确实来了, 我先前隐隐见过她的车架, 气派得不得了, 只是后来又不知去了哪里……”

他二人各执一词, 争得不相上下。

前些日子灵初不曾来定北,但有人说见过陆夫人,且一眼便认出了她来。灵初心中百转千回,谁处心积虑地谋划,让众人误认为陆夫人来了定北?然又为何,放弃了这个计划?

军营中

陆昭半倚坐在木榻上,面色微白,默默批阅着案文。

湛王与先后相识,湛王唤他来定北,其心昭著,不过是想借此来引出灵初。陆昭寻了几位与灵初相像的姑娘,让她们住在定北城中,且散布流言,说陆夫人来了定北城,也派了人反驳,说陆夫人还在长安。

流言三分真,七分假,却更容易让湛王起疑心,按耐不住才对。那些人中有瑾娘,与先后甚像,若湛王见到她们,不会不怀疑是灵初……

思及此处,陆昭体内寒意倏生,不禁咳了咳。然而湛王似乎全然不信此事,仿佛……早就知晓了灵初容貌。无奈,陆昭只能止了流言,却又被湛王算计,中了他们的寒毒。

寒毒难以祛除,没有解药,只能用内力压制着,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陆昭神情有些涣散,唤了玄隐进来,淡淡道:“我若昏睡去,便摆下之前教过你们的阵法,大西的军队攻不过来,湛王定会亲自破阵……”

他语气渐弱,又咳了咳。

玄隐担忧道:“大人还是好好修养一二,再操心……”

陆昭摇了摇头,轻声:“寒毒难止,至少三日,我会醒不过来……”

三日,若灵初打开了玉盒,正好来了军营……陆昭思绪渐渐涣散,多日不见灵初,不知她还好?那些信他都收到了,只是寒毒复发,他腕力虚弱,怕笔迹歪斜,令灵初担忧,才不曾回信。

才说完,陆昭却渐渐力不从心,阖了双眸睡去。

玄隐见状,只能为他盖了被衾,轻身退了出去。

殊不知此时军营外,灵初已悄然来至。

军营的守卫见他们从定北城中来,听灵初说她是长公主,嗤笑一声,不耐烦地催促她走:“什么长公主?又是向来巴结我们大人的罢,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过就是长得好看而已。大人病了,没空理会你!”

卫越冷了神色,被楚云见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既然灵初会来定北,陆昭应当给她留了信物才是,果然,只见灵初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符,那守卫瞬间就变了脸色,语结道:“大,大人的玉符……”

说罢,连声赔罪:“是属下冒犯了,您快进,大人在营帐里,听闻刚病发了……”

灵初心中一咯噔,顾不得其它,连忙提步进了大营中。楚云见亦跟在她身后,余光扫到角落里一个守卫时,他微微皱了皱眉。怎奈灵初急着见陆昭,楚云见只能压下心中异样,随她去了。

玄隐正端着热水入帐时,一眼就瞧见了灵初,面色一变,急忙行礼:“夫人,您怎么……”

灵初打断他,凝眸道:“陆昭呢?”

玄隐默了默,灵初渐渐皱起丽眉。

“前几日,大人不慎中了寒毒,说至少三日才能醒……”玄隐望了眼榻前伏坐的灵初,沉声将情况都告诉了她。

灵初却一言不发,伸手抚了抚陆昭的侧脸,他容色愈发白皙,闭目睡着,清远的眉间却仿佛凝着愁意。

余光扫到枕边的几张海棠色信笺,灵初顿了顿,拾起查看,信中笔迹微斜,写着——“军中寂寥,心中更是挂念,不知灵初今夜可曾安然入睡?”“篝火长燃,将士思念家眷,问及家中夫人,我只答甚想她。”“雪色浩渺,不知长安是否亦是如此?”

灵初攥紧了手中信笺,心中苦涩,忽然问玄隐:“他说三日醒,便真的是三日醒?”

玄隐沉默不语,寒毒渐入骨髓,大人虽说三日醒,但没有解药,只怕很难。若三日后不醒,只怕……他凝了神,低声答:“若是有能解寒毒的药,不用三日也能醒。只是那药所用的引子只在大西,蜀夏才有,我们……”

“蜀夏?”灵初恍了恍,随口问道。

玄隐不自在地咳了咳,最终还是道:“是啊,蜀夏二皇子如今在青州,与我们这里很近,他手中应当有解药。”然而大人曾经胁迫过蜀夏二皇子,还从人手中抢了夫人过来,怕二皇子心中多有怨恨,定是不会给解药的。

见灵初垂下眸,若有所思般,玄隐忽然慌了神,劝道:“您可千万别去青州求二皇子,大人若是知道我让您去了,还不打……”

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嚷声,打断了玄隐的话。只听得吵吵嚷嚷,大渊的宋将军沉声道:“二殿下!您是来使,我自然迎了您进来,可是您也不能不由分说就要进我们大人的营帐……”

刘沁不耐烦地瞥了眼他,挑眉道:“本殿下只带了裴先生一个文臣过来,还能对陆昭做什么?”他拍了拍裴左的衣襟,惹得裴左不禁咳了咳,哀怨地瞥了他一眼。

“你瞧,裴先生这个文弱样,何需你们忌惮?”刘沁勾起一抹笑,听闻了陆昭病重的消息,他便悠悠地来了,想着陆昭难得落魄至此,不好好嘲笑一番怎么行?

什么?解药?刘沁撇撇嘴,虽然应了裴左来送解药,但给不给……还得看他心情。

宋将军性情古板,皱眉道:“还是在议事帐中等候一二,待我禀告了大人,再唤您进去。”

刘沁扬了扬眉,抱袖道:“哟,你们大人不是病了,还能听你……”他话忽然一顿,凝望着从营帐中出来的人,眼中沉寂,久久不能言语。

刹那间,天地寂静。

宋将军见他不说话了,就连那裴左也满脸惊然地盯着他身后瞧,便顺着他们目光回望,见是长公主神色恍然立在帐门处,风吹罗袖,她衣决微扬,也寂寂不语。

陆中书平日里对他们多有照拂,宋将军也从玄隐那处得知长公主来了,见刘沁动也不动地盯着陆中书的夫人,宋将军防备地瞥了刘沁一眼,重重地——

“咳!”

裴左最先回了神,拱袖行礼,赔笑道:“见过长公主……多日不见,可无恙否?”

灵初抿了抿嘴角,回礼:“裴先生。”她顿了顿,又与刘沁道:“二殿下……”

刘沁并不应声,宛若凝固了般,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瞧,甚是失礼。裴左不动声色地踢了刘沁一脚,刘沁闷哼一声,但仍盯着灵初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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