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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七十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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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宋将军不住地扫视着刘沁,全然把他当成了登徒子,裴左心中无奈,拱袖道:“许久不见长公主,不知能否与您私下谈一谈?”

宋将军面色一变,刚要推拒,灵初却拦住了他,笑道:“裴先生想谈,自然可以。这里太冷,不如去那边的营帐吧。”

说罢,又拜托宋将军:“我与他们相识,他们不会伤我,劳烦宋将军退了守卫,让我们谈一谈。”

宋将军只能沉着脸应下了,又悄悄对灵初道:“那个二皇子看您的眼神怪怪的,您小心些。”

刘沁听力敏锐,冷哼一声,不自在地别开了目光。

裴左说是与灵初相谈,但与刘沁入了营帐后便寻了个理由出去了,只留下刘沁与灵初二人独处。自长安一别,刘沁心中并未真正放下,虽王上即将要给他和丞相之女定亲,但他默不作声,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裴左心知二殿下心中还有长公主,便想借此良机,让他解开心结。

营帐空阔,一方小案置在正中。二人相坐无言,帐中便寂静下来,一时间,宛若回到了碧海湖上的那小扁舟中。只是终究是回不去了……刘沁悄悄瞥了灵初一眼,见她眉间清丽如初,墨发轻挽,只用月色锦带相束,虽无环佩胭脂修饰,但更显出尘绝丽。

他心中一顿,难免恍惚。

灵初回望了他一眼,刘沁顿时直了直身子,他拢着云袖,暗中攥了攥袖中藏着的木雕,才瞥她道:“多日不见。”

“多日不见……”灵初垂下眸,不知说什么,就笑了笑。

帐中忽又沉默下来,刘沁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和她说,最终却都藏在心中,只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前些日子,我送去长安的伞你可收到了?”他心中却想:若收到了,为何不回他一句?多日来,长夜漫漫,没有她的回信,他多有苦闷,怕她厌恶自己。

灵初明眸微瞪,望他:“什么伞?我没收到啊。”

刘沁:“……”

思绪飞转,他忽然明白了,不免暗暗咬牙。那送伞的使者是他特地嘱咐过的,回来时也说送到了宫中,她却说没收到……定是那陆昭作的鬼。

见灵初神色怔然,刘沁虽牙疼得不行,但仍微微笑了笑,摆手道:“没什么,就是一柄伞罢了……你既然没收到,来日再送你一柄就是。”

灵初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刘沁却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他扬了扬眉,倾身凑到灵初跟前,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忽而笑道:“许久不见,怎么瘦了些……不会是担心陆昭才这样吧?那寒毒我听说了,解药的话……”

他顿了顿,觑了灵初一眼:“我有。”

灵初察觉他还有话说,轻轻望着他。

刘沁扬眉而笑,从袖中摸出一枚玉瓶,在她鼻翼处轻轻蹭了蹭,慵懒道:“解药呢,给陆昭也不是不行,不过自然不能白给。”

说罢,敛眸凝望着她,沉默不语。

灵初晃了晃眼,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刘沁将那玉瓶收在手中摩挲,忽然勾起一抹坏笑,语调悠长道:“我想要你啊,这样,你跟我回蜀夏住一年,我就把这解药给陆昭。”

他又侧首道:“那寒毒没有解药,定会复发,陆昭此次昏睡,未必醒得来……你好好想一想。”

灵初怔了怔,忽然道:“我听裴先生说了,你即将要与蜀夏的丞相府小姐定亲,为何还要带我回蜀夏呢?”

刘沁皱起了眉,怪裴左多嘴,不悦道:“什么丞相府的小姐,我不娶,你别提别人,只需回答我便是。”他又一挑眉,故作叹息:“怎么……你吃醋啊?”

灵初瞥了他一眼。

刘沁咳了咳,才恢复正经神色。

灵初却想着——若是跟刘沁去蜀夏一年便能让陆昭逃脱险境,她并非不肯。只是陆昭醒来后,察觉她去了蜀夏,该多伤心啊,但寒毒不解,会有生命之忧……

她心中忽又惆怅:刘沁要带她回蜀夏,是不是还放不下呢?

思绪纷乱,灵初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答复。刘沁一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蹙了蹙眉,眼波微敛,浮起几丝挣扎,又时不时叹一口气,为难不已。

最后,她竟然抬了眸,惆怅地盯着自己瞧……刘沁眸中微凝,忽然笑了笑。

灵初已思量好了,下了跟他去蜀夏的决心,同刘沁道:“我……”

刘沁却竖起长指,嘘了一声。他随手将那玉瓶放到灵初发顶,置稳之后,在灵初诧异的目光中,啧了一声道:“本殿下与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灵初愣愣地把玉瓶从发顶拿下来,不知他怎么忽然改了口。

“本殿下为何想不开,带你回蜀夏?”刘沁拢起长袖,满脸正色道:“你们这些笨丫头,带在身边除去添麻烦,什么也不会,还是一人来得自在。”

灵初变了脸色,撇嘴道:“那就别与我说笑啊!”亏她心中以为他放不下,为此愧疚、惆怅……

刘沁被她吼得一怔,但很快回了神,心中忍不住笑了笑,面上则假装不耐烦地挥挥袖,催促道:“你还吼我?赶紧走,拿解药给陆昭吧,本殿下不想瞧见你。”

“谢谢二殿下!”灵初垂眸瞥了他一眼,提裙就要离开营帐,却又忽然停住脚步,回首问他:“那你还娶那丞相府小姐吗?”

刘沁神色一僵,哄她:“娶娶娶!怎么不娶,她是我的心,我的肝,我不娶她就被雷劈!”

灵初安下心,终于出了营帐。

刘沁顿时摸了摸衣襟,自语道:“神明在上,方才只是戏言,勿要当真。”

“二殿下!”一直在外头偷听的裴左掀帘入了帐中,欣慰道:“微臣本以为您真想带走长公主,原来只是说笑啊……您长大了,微臣甚是宽慰。”

刘沁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叹道:“非礼勿听,裴先生是个文人,怎么做这些听墙角的事?”

裴左尴尬地笑了一声:“微臣这不是担心您吗?”方才听到二殿下要带走长公主,他心中那是一惊,险些冲进去求二殿下住手了……陆昭如此记仇,如今楚云见也在,哪那么容易带走长公主。

刘沁则是沉默片刻,心酸道:“长大……长大的代价未免太重了些。”

见他神色失落,郁郁寡欢,裴左心中一咯噔,忽然惊道:“对了殿下!您方才说丞相府小姐是您的心,您的肝,回去便要娶她,此真乃大事。待微臣回去告知她一声,她定会欢喜的。”

刘沁变了脸色,皱眉道:“先生别去,那女人太嚣张跋扈,若听您这么说了,还不尾巴翘上天?”

他又起身离开营帐,漫不经心道:“那陆昭的病还得要几天才能好全,我实在是担心他,就在这住几日,等他病好了再走……”

裴左却想劝他快些回青州城,然而还未曾开口,刘沁话就一顿,他忽然瞧见不远处淡淡立着的楚云见,随即扬眉而笑,与裴左道:“您瞧,那不是国师大人吗?我与他说说话去。”

说罢,撂下裴左去寻楚云见了。自长安城中楚云见算准了青州一事,且连自家女儿胸前有痣都知,裴左就对楚云见充满了忌惮,见楚云见淡淡地与刘沁说着话,裴左顿了顿,还是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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