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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第六十九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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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初无声地落下泪,泪珠止不住地坠下,溅在信笺上,在这寂静的夜中清脆一声响。信下压了一枚玉符,是陆昭特地给她的,好令她能号令他留在长安城的暗卫,护送她去定北。

陆昭真是……讨人厌。

第二日,灵初借口回陆府与陆老夫人说些事,要出宫一趟,萧景凌见她神色无异,便允了她出宫。然而灵初回了陆府,收拾了东西,又飞快地离开了。定北虽远,但她仍旧打算去一趟。她心中隐约觉得,在定北不止陆昭,还有其他人也在等她。

偏僻的小巷子里,灵初身侧围了虚刑司和陆昭的人,楚云见却仍旧能轻松突围,云淡风轻地立在她的马车外,挑眉笑道:“去定北?我送你。”

灵初掀开车帘,怔然:“云见……”

楚云见叹了叹,不容推拒道:“我总放不下心你,虽近日定北的雪停了,但你如此蠢笨,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总之,我陪你走这一趟。”

灵初只能应了下来。

一行人避开城中守卫,抄了近道,往定北疾行而去。为了掩人耳目,灵初特地寻了辆灰扑扑的马车,车里虽不大,却藏了暗格,能放置许多东西。

只是……楚云见皱了皱眉,从马车下的暗间里将卫越揪了出来,淡淡道:“灵初……怎么,你还带了储备粮食?”

灵初一惊,根本不知卫越何时混上了马车,拍开楚云见的手,“什么储备粮食啊?!”

卫越抿了抿嘴角,才冷淡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定北。”

“定北太危险了,你才九岁,怎么能跟我一起去?”灵初蹙起了眉。

卫越别开目光,道:“定北山势崎岖,很容易遇险,但我识得路,可以帮你。”

虽是如此,但灵初仍不想卫越跟着她冒险,便道:“可是……”

卫越出声打断她:“你若是派人送我回去,我就告诉你皇兄,让他派人来抓你。”

灵初:“……”

楚云见挑了挑眉,说着风凉话:“这孩子怪歹毒的。”

灵初隐隐觉得头更疼了,无奈之下,只能应了一声:“那便跟着吧。”

……

雍州城中

元隼平静地禀告道:“那陆昭确实旧疾发作了,他没有寒毒的解药,只能用内力压制着,不过我想也撑不了多久,很快就……”

元镇打断他:“别让陆昭死了。”

此次是他用了歹计,才令陆昭在一场交战中受了寒毒,说到底边境极寒,陆昭一开始若不来,想必也不会落了下风。

不过这倒合了元镇的意。

元隼却不解,冷着脸道:“陆昭为人高深,先前排兵布阵让我们的人吃了好几个亏,为何不趁这个机会,送他去死?”

元镇皱了眉头,挥挥袖道:“一天到晚死死死,能不能别这么歹毒?”

元隼:“……”

您一行兵打仗的,手底下过了多少条命,跟他说这个?

难道……元隼沉声道:“您真的喜欢陆昭?”

他胡言乱语,元镇险些没把手中案文捏碎,怎么就喜欢陆昭了?不让陆昭死,不过是怕那个孩子伤心罢了。元镇揉了揉眉心,道:“元隼,我当真不好男风。”

元隼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一事,“蜀夏的人近日来了青州城,似乎有和大渊联手的趋势。”

“哦?”元镇并不怕他们联手,只随口问了一句:“蜀夏派了谁来?”

“派了他们的二皇子,剑术很是了得。”

“他今年多大?”

“将近二十。”

元镇忽然沉默下来了,良久,才长叹:“岁月不饶人啊。”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小,总让他觉得自己老了。

然而听了他的感慨,元隼也不回应,只是十分冷漠地抱着衣袖,神色淡淡。

元镇凝了眉头,问:“你怎么不安慰我?”

元隼如实相告:“您说过我这张冷脸,安慰人是半分用也无。”

眉心一滞,元镇忽然就觉得心有些倦了,他此刻真想快些见到灵初,听灵初安慰他几句。灵初乖巧懂事,跟这些冰冰冷的部下一点也不一样。只有灵初,才能温暖他的心。

青州城中

城墙高耸,独立此处,可眺望远方长空与苍鹰。见诸多素雪,山峦重重,隐没在缥缈而壮阔的云雾间,心中难免生出豪情。

刘沁一脚踏在城墙上,漫不经心地削着手中的木雕。身侧铁衣在身的侍卫们守着,神色冷肃,与他的慵懒截然相反。不过侍卫们也习惯了,二皇子向来便是这个样,前些日子从长安回来后,隐约变了个人,更令他们捉摸不透了。

那木雕渐渐成形,隐约瞧出是个姑娘的模样。

裴左从城阶上迈开,见到刘沁,唤住了他:“殿下。”

刘沁头也不抬,随意应了一声。

“听探子说,那陆昭如今被寒毒所逼,已经卧榻不起好几日了……”裴云打量着刘沁的神色,见他撇了撇嘴,斟酌道:“我们来青州时,不是刚好带了蜀夏的秘药,那药能解寒毒,不如派人给陆昭送去吧。”

听到要给陆昭送药,刘沁吹了吹手上沾着的木屑,扬了眉梢道:“先生,为何要帮他?”

裴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拢袖道:“定北与青州邻近,若定北失守,青州亦岌岌可危,帮陆昭,也是帮蜀夏罢了。”

“青州哪有如此容易失守?”刘沁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如今稳重许多的他,心中自有成算,懒懒道:“就算陆昭死了,大渊又不是没人守城,再说了……”

他冷哼了一声,恶意满满:“我巴不得陆昭赶紧死。”

这话说的虽容易,但这些日子裴左察觉湛王有意与陆昭周旋,陆昭一旦不在,湛王兴许便不会隐藏实力,举兵攻城。裴左无奈叹了叹,忽然心中微动,生出一计来,温和笑道:“若是真让陆昭死了,怕原在长安的瑶光长公主会悲痛欲绝,也自我了断随陆昭去呢?”

打蛇打七寸,戳少年软肋,裴左很是在行。

果然,只见刘沁停了手中动作,神色恍惚,凝望着远处的重重雪山,心绪纷飞。分明是大雪纷飞的时节,不知为何却让他想起长安城的年少相遇,熙光明媚,湖色潋滟,碧海湖上的十年灯。想到匆匆离别,赠伞之情,终不得她回应。

刘沁垂眸瞥了眼手中木雕,那一眉一眼,与她都有几分像。少年蓦地就黑了脸色,冷声嘟囔:“真是惹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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