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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语惊心(下) “走?跟你?去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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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意欲达成的共识更叫灵雎懵上加懵:

“你…什么意思?”

他的脸靠的那么近,从没有那么近过,近的她忽然发觉,他清晰可见的睫并非常人一般低垂或是向上卷翘,而是较为平直,长而分明的睫,如一柄柄直直刺向前的冷剑,他的眼角也比她所见过之人都要尖锐,却又偏偏是好看到不可度量的锐角。

“治病无非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男人银眸始终眯着,灵雎到最后只盯住了那双锐角,有点入迷。

“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所以,”

“看上去,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越听越不对劲,不自觉咬了嘴唇,灵雎这下才回过味来,自己的心思原来早就被摸了个透:

“你绕来绕去就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离开这里?”

她说着,目之所及的阴翳里,笼罩着男人邪邪裂开的唇角,有寒意自齿缝出,扫过背上的汗毛根根乍起,脚心都有些发凉,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虽然面上病色未褪,然而对此质问,卫庄却无一丝气不顺的表现,雪眸逼视出的目光全无压力,更不屑否认。

为达目的,他这号人,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加之日常与韩非这位戏剧王者强行对戏,卫庄有理由自负,像某灵这种青铜级别,别说一个,十个也轻松拿下。

“此刻,问题的发出者是我,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视线中只余少女粉嫩的唇瓣儿特写,微微开合,卫庄哪容她再说,立刻一句话给她堵死。而边缘状态下灵雎亦已完全无视警告,尽管卫庄前前后后没一句废话,可就还是看不惯他骨子里始终那么一股“我说什么你就得是什么”的盛气凌人劲儿:

“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一定会走?”

“你凭什么不走?”

得,还真是叫你圆你就圆叫你扁就得扁这么一回事呢。

男人横竖没个动摇,俯下的视线平稳得一如如来佛眼皮不抬一下瞅手心儿孙猴子。

“没玩够?”

漫然啜一口枫露茶,男人口吻轻薄,茶沫吁拂,说话间,齿缝已钻出几缕讥诮挖苦。而身形却仍是有些虚晃,旧疾发作的样子。

他一字一顿,须臾,又道:

“总归医家的脸要是不要,全在于你。”

“你这不叫询问,叫告知。”

某人闭目将盏中茶细品,一下一下掀掩盏盖纯白无芬,茶香入鼻,半张脸却被巧妙掩映,一双银眉无皱下只露两丛分明纤长的睫懒懒垂着,须臾,又轻啜一口,仍看也不看,稳操胜券的自负里多少掺杂无赖。

越是不反对,越反是不对。

论实名制拐卖人口还面不红气不喘是要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那是想多了。

面不红气不喘的事他卫庄干的多了。比如。全程看洗澡。。

这一路下来,灵雎已连连惊觉在卫庄面前自己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因为迄今为止这事怎么看都根本没得选。

那啥,天仙,咱们自责可以,这个时候不必要的个人崇拜就不要了吧。

“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刚一松口,她就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过早地慑于淫威。

这么怀疑不是没一点道理,毕竟话一说完,就恍惚自卫庄方才还痛楚难当的眼底窥出一抹得色,恍若被她这番回话的内容引起极度舒适。

“不需要。”

男人眉心一宽,略一抬颌,将茶盏轻置几上,轻盈起身,都无需活动筋骨,一扫先前剧痛情状,阔步云淡风轻,简直就跟个没事人一样,气息更较方才而言一丝不紊,甚至连内息都控制的极其精准……

??

这是旧病复发的样子吗?

这人到底有事没事???

灵雎愣住,接连吃瘪的后果就是反应一慢再慢,半天只能说出一个:

“噢。“

所以…又被戏弄了??

就算某个细节上的举止的确是被骗了,却也不得不承认卫庄方才所言全是事实。但依旧要垂死挣扎:

“那……那我再想想。”

这都什么决断能力?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想想??

虽是无意,卫庄还不深知戏弄腹黑天仙的后果,一旦呆了,那就得随时做好挨气的准备。

可就这段位根本就不需要本王者放大招好吗。

深一屏息,强压制住槽意爆表,此刻卫庄深觉医家的人更有必要被同化一下,究竟何为决情定疑。

然而面上却依旧不置可否:

“你要想到什么时候?”

“…………”

“给你一天的时间。”

“那就……天黑之前?”

呵,是么。

卫庄轻哼,目不斜视下的余光半径被渐渐拉长,灵雎已讷讷出门。

院中景物与以往并无二致,还是干干净净,细巧可爱。

丝毫没有曾被昨晚鲜血覆盖的痕迹。

径直朝西南角的大玉兰树走去。此时花已全落,有些落花的边缘都着了枯黄痕迹,秋千上亦积了层薄薄的埃。

掏出帕子轻掸了掸薄土,转身坐在上面,抓着细绳,双腿轻摇,心烦意乱时便蹬几下花。

打小她就是这样难以决断的性子,为人顾忌太多。

或许,真是自己命数未绝,又或许,终究在这世上,还能觅得一份来自亲人的依靠。

此时风急,花漱漱落,只觉命运,亦如这花瓣随风飘散,不知将被带往何方。

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就再交由广玉兰决定一次吧。

天黑之前,单瓣留下,成双离去。

一瓣,两瓣,三瓣,四瓣…………

呵,这想扶都扶不起来。

青铜一日变王者,难啊。

风不定,人初静,云破月欲来,落红满径。

一百七十一……

诶?是不走欸……

天光一息尚存,她开始一个劲儿往树上看,一边唇缝念念有词这时候咋偏就没个风没个鸟啥的再给弄下来一瓣啊,,

这墨迹劲儿呵,,……

也不怕脖子崴了,,

窗内卫庄实在看不下去,干等一天,胸腔始终充斥并强烈抑制着一拳打晕一把捆绑一肩扛走等一系列粗暴冲动,憋气之下脚步也不似以往奇轻,也没个好气,待至树下,不免惊落,一瓣的花。

天光一瞬尽灭,夜幕降临。

哈哈!幸亏还有一瓣~

幸运的一小瓣花,直坠手心,缀成了一点莹透的白,欣喜之色顿时将女子笑靥溢满了鲜妍绯色,一边在素白掌心把玩,一边抬头刚好就见卫庄:

”恩,什么时候走?”

所以,你还真就是这么决定的?

“越早越好。”

“那,明晚如何?”

尽管卫庄说那儿什么都有,她还是觉得应该准备一下,而且,她还想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小木屋里,多逗留一会。

男人冷脸,算是默许。</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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