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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别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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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喜欢赏灯,去淮河一带找找。”

郡守向着池非深深一揖,“姑娘大恩,左某感激涕零。”说完带上几人骑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玉柏玄犹豫不决,昨夜似梦非幻的情境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她已经许久没有再出现过幻觉,难道是因为被下了药迷幻所致?胸前有着星点痕迹,但谁知道是否是宴会楼里那个来路不明的男子留下的,一想起这些,玉柏玄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贪杯好色的恶名一旦传扬出去,在朝中何来威信,如何再教陛下委以重任,如此迫不及待地阴谋算计,坐实了淮城郡守脏污狼藉政行败坏。

楼下传来郡守询问的声音,离悦看她怒火中烧的模样,低声劝慰,“越是如此,越要沉住气。”手指伸向脑后,青色的发带顺着乌丝滑落,黑瀑一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小指在腰间一勾,腰带掉落在榻边。

脚步声已到了门口,玉柏玄静静地看着离悦的动作,轻声说道,“我不想坏了你的名节。”

一缕青丝在窗棂投入的晨光下泛着光华,滑过凝脂般的脸庞,轻舞在他的胸前,一双凤眼微翘,笑容仿似清泉波纹漾溢开来,“你忘了,在我们那里,只有女子才会在乎名节。”

郡守得知昨夜有貌似离悦的男子在此间留宿,又看见裴音守在门口,心落下一半,不敢声张,在门口对裴音说道,“微臣来接公主回官舍梳洗。”见裴音没有反应,又向门内唤道,“公主殿下,殿下......”

门从里面打开,离悦青丝披散衣着松垮站在门口,“公主正在起身,请大人稍后。”门又被关上,郡守大悲大喜险些跪倒在地,拭去额头的汗水,老老实实等在门口。

玉柏玄面无表情登上轿辇,离悦没有上车,而是骑马与郡守并骑而行,“郡守大人何以得知公主在此?”

郡守心中恨他坏事,脸上却是堆满笑容,“是公主的好友池姑娘告知本官的。”

“原来是师姐,真是多嘴。”

“离公子与池姑娘是同门?”

离悦怡然自得,“师姐专门坏我好事,回去告诉师父惩治她。”

“敢问离公子的师父那位高人?”

“就是那个叫武鸣的圆脸老太婆。”

郡守想着这名字听起来耳熟,猛然想起三国广为流传的世外奇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武鸣先生。

离悦见他张口结舌,嗤笑一声,“淮城消息闭塞,都城谁人不晓,公主的腿疾便是我医好的。”

郡守只当他是公主随身的小侍,没想到他还有另一重身份,暗怪手下探查不清,脸上更显恭谨,“本官真是眼拙,失敬失敬。”

离悦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话里有话,“之前我就同那个敞胸露怀的小子说过,公主有我,不用旁人侍候,谁知又有厚颜无耻的贴上来,仗着与我有三分相似,想要勾引公主。公主与我情义深厚,与驸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眼里那还有旁人,还请大人回去好好清理一下门户,不要再惹公主不快。”

封坛仪式上,玉柏玄恭敬肃穆,郡守心乱如麻,仪式结束后,玉柏玄下令隔日启程返回黍阳。

小童藏在阿爹的身后,看着院中来来往往的守城卫将黍米搬得一干二净,接着去了别家。米缸内空空如也,一家三口围坐在案前啃着果子,似乎听见院外有喧哗之声,小童丢下果子,往屋外跑去。

街道正中站着一名女子,手中举着一块玉牌,身后的护卫押着大汗淋漓的米铺店主,带头的长史和守城卫跪在地上,小童瞪大了眼睛想要跑上前看,身后的阿爹连忙拉住他,随同众人一齐跪倒。

“长史大人,可否给本宫一个解释。”

淮城卫大堂,长史声泪俱下,承认自身鬼迷心窍以权谋私,愧对黎民百姓愧对陛下,一应罪名条条属实,郡守痛心疾首地捶案,痛斥其丧心病狂的小人行径。玉柏玄下令,即日将其押解回都城,交由大理寺处置。

小童迫不及待喝着碗里的粥,口齿不清地对阿爹说道,“阿爹,她就是给我米饼的人,还有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哥哥。”

黍阳,公主府。

淮城长史被直接押入大牢,玉柏玄回府后梳洗一番,更换宫装,直接入宫面圣。

“陛下,品酒会彰显我国富庶,可此次臣妹淮城之行深感民生之艰,百姓尚不能温饱,长此下去无异于竭泽而渔,败坏朝纲之人固然可恶,但百姓若不能暖衣余食,必然会动摇民心伤及根本。”

玉柏炎点点头,“言之有理,传旨下去,淮城进贡减半,品酒会改为五年一期。玄儿此行劳苦,也只有你才能真正替朕分忧。”

次日早朝,皇帝下旨,淮城长史流放,罢黜淮城郡守,永不录用,下朝后众臣对玉柏玄更是谦恭有加,让玉柏玄的心中愈加抑塞。

姬筱与玉柏玄坐在马车中,温和笑道,“循令从事案法而治官,心无偏私劲直以矫奸,玄儿做的很好,叔父不知你这愁苦来自何处?”

“恐怕,太傅从此怨恨我了......叔父,这长史是万不敢独自做出此等弥天大案,我也想过,此番处置是否妥当。如今陛下盛怒,也在情理之中,侄女为社稷不惧人言,只是唯恐伤及师长颜面,实在是心中不安。”

“她纵女枉法,可曾想过自己的颜面?玄儿,此事无论如何处置,你都不会是赢家,”姬筱摇摇头,“淮城的弊病由来已久,陛下早就有心彻查,下旨命你去主持品酒会时,结局便已注定。其一,你顾及太傅姑息养奸,待你返朝,陛下便会派下监察官,必定查出作奸犯科的主使,那时即使陛下不会苛责于你,失职徇私也会为人诟病。其二,你中了郡守设下的局,要么与其同流合污,要么背上贪杯好色渎职荒唐的恶名为人所不齿。其三,也就是如今的结果,在叔父看来,你的抉择是最为妥当的。”

玉柏玄眉头紧锁,痛楚之情溢于言表,“叔父,这些我明白,我不明白的是,陛下为何如此算计,为了江山社稷,只要陛下一道旨意,我不怕得罪显贵,难道为君之道便是掩迹匿端么。”

“也是叔父往日管教你太过严厉,惹得你如今唯恐自己做错了患得患失,你且去做,叔父自会帮衬你,后央的公主,总不能是个自卑自弃的胆小之辈吧,”姬筱几句玩笑,总算开解了玉柏玄心头的苦闷,“叔父大意,以为有了众多护卫便可安枕无忧,若是派了隐卫暗中守护,也不至于让你险些中了圈套。”

唇齿之间仿佛还残留着暗香,冰凉的指尖划过她滚烫的肌肤,留下层层颤栗,纵然是梦,也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梦境,在过去的梦境中,只有她不断地追求寻找,那木香始终可望而不可即,那个白衣男子到底是谁?这些疑惑在那夜之后,一直困扰着她。

“叔父,我遇到了莫扬......”

马车行的缓慢,姬筱静静听着她娓娓道来,片刻之后问道,“玄儿何以认为那人就是莫扬的转世?”

“他就是,我能感觉到。”

“即使就是,那他为何不留下与你相认。”

“......”

姬筱语重心长,“玄儿,心中若有执念必令人迷惘,如今已物是人非,即使他也认出了你,你与他真能再续前缘么,你的身份,你的驸马,你的爱人,都可以舍弃么?”

公主府的门口,玉柏玄沉默不语怅然若失。

“叔父始终相信你的话,倘若真有一天,你能与他相认,希望你能寻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莫要将自身陷入困局。”

甯蔚羽看到姬筱的马车离去,从大门迎出。玉柏玄昨日匆匆回府,又入宫面圣,来不及仔细瞧他,此时抬头看甯蔚羽,总觉得有些别扭,“你怎么这样高,我出门两个月,你又长个子了?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吃了不少好东西。”玉柏玄捏捏他粉雕玉琢的脸颊,拉着他的手进门,左顾右盼也不见夜有霜的身影,心想这家伙真是傲得很,也不知道来迎迎自己,真得好好□□一番。

直到用完午膳,夜有霜也没有出现,玉柏玄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乖乖呆在府中,独自一人来到霜雪阁。紫秋远远见到了玉柏玄的身影,乐颠颠地跑上来,“给公主殿下请安,夜公子正在练功,奴婢这就去通报。”玉柏玄摆摆手,径直向花园走去。

长剑吐风如游龙在空中穿梭,身形时疾时缓,疾时似闪电骤落分崩,缓时似清云缥缈凡尘,剑气环绕在他周身游走,卷起飞花落叶旋转在耳畔指尖,玄色衣袂飞舞翩跹。

晴空朗日已失光华,一旁盛开的的木槿也黯然失色,玉柏玄痴痴看着,心下一动,猱身而上,可惜没过上几招,便被夜有霜禁锢地动弹不得,“看够了?公主的武艺可是倒退了。”

玉柏玄侧过头看着夜有霜,白玉脸庞泛出浅浅的潮红,鼻尖有一层细密的汗珠,琥珀一般晶莹剔透的桃花眼戏谑地看着玉柏玄,她抿嘴一笑,扬起小脸朱唇微启,照着夜有霜的脸亲了一口,他禁锢玉柏玄的手下意识松开,就在瞬间玉柏玄的手中多了一只铜簪,直指夜有霜的咽喉,“还是你输了。”

夜有霜哭笑不得,“换做别人,你也如此?若是女子呢,难不成也要亲上去?”

玉柏玄得意洋洋,“命在旦夕,行事权宜,出其不意,反败为胜。”说完搂住夜有霜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你也不来见我,还得我上赶着来找你,陪你练功教你计谋,亲上一口算作补偿。”

夜有霜轻轻推了推她,“我出汗了。”玉柏玄搂得更紧,“我帮你擦擦,”说着把脸往他的衣领里钻,听着他的心跳逐渐变快,又亲了一口。

霜雪阁的浴池热气腾腾,氤氲中交缠的的身影起伏婉转,三千青丝如鱼儿在水中飘舞纠缠,水波荡漾没过缠绕在一起的柔肌玉体,幽兰吐蕊花酿生香。

玉柏玄睁开双眼,天色已暗,身后紧紧搂着她的夜有霜将脸埋在她的发间,“醒了?”

“你早醒了,也不叫我,这肚子都饿扁了。”

闷声的低笑从脑后传来,“还没吃饱么?”

玉柏玄转身咬他的耳朵,“你可是越来越大胆,都是从哪学的,想来之前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夜有霜的手从她的后腰摩挲着向上抚上她柔嫩的肌肤,“那是你自以为是,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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